第一章:初见(1 / 7)
姜慈起得早,一旁侍奉的g0ngnv见了她起身,连忙上前扶着。
姜慈如今也才过二八年华不久,一年半前长姐留下一句“替我照顾太子”便撒手人寰。
姜家族亲只用了三天时间便决定了她的命运——入g0ng完成姐姐遗愿。
说的好听,不过是族人生怕储君被别的什么g0ng妃教养了,不再亲近母家罢了。
“太妃。”
青莺的声音打断了姜慈的回忆,她回过神来接过脸帕擦了擦,又漱过口,才由着g0ngnv们服侍。
姜慈入g0ng不过半年便成功哄得皇帝欢心,果真将太子高严交给她养。也不是哄,不过是皇帝看她年幼好骗,不过是姜家也知道后g0ng前朝两手抓罢了。
只谁也没想到,还不待高严将《三字经》背熟,皇帝便追着先皇后,也就是姐姐去了。
徒留一地的g0ng嫔、一个垂髫年岁的太子,和刚满十八岁的姜慈。
国不可一日无君,群臣边哭丧边争吵,很快她的太子外甥便成了皇帝外甥,她也从柔妃升成了柔太妃。
太子,哦不,现在已是皇帝了。皇帝年幼,姜家势大却也不能一手遮天,前朝吵了好些天,很快定了太傅人选。
门下省侍中,尉迟肃。
听阿爹说,是个连中三元的玉面郎君,曾拜入太师曾有为门下。
曾太师,一贯是与姜家不对付的。
这样前朝的斗争本与姜慈没什么关系,她没那个垂帘听政的野心,眼下这样不必面对先皇又能独享一g0ng清静的日子已经很好。
直到阿爹求见。
她一开始甚至以为自己听岔了,阿爹这心也忒大了。竟要她去g引那尉迟肃,不能说是g引,是“莫让那尉迟小儿受了曾贼的蒙蔽,平白教坏了陛下”。
为什么说是g引,因为阿爹又说:“我儿满满生得这样的天香国se,只消往那尉迟肃面前站上一会,他便晓得厉害。”
美se的厉害。
姜慈无声叹息。
能从庶民爬到这个位置的人,怎么会是一眼就能被g了魂的人。何况她如今已是太妃之身,与前朝臣子亲近是个什么说法?
阿爹糊涂了。
姜慈闷闷不乐了半天,脑瓜子里都是这件破事。
只她没想到,她爹还有更糊涂的。
素秋是姜慈入g0ng时姜家给配的贴身侍nv,据说本是要送给姐姐用的。做什么用,姜慈不大关心,但素秋跟了她以后便成了她跟姜家之间的传话筒。
素秋扶着她到御花园中散了会步,因是热夏,姜慈才走没一刻钟便没了兴致,正要回g0ng之时,素秋道:“太妃可要去看看陛下?”
姜慈有些犹豫,她将高严接到身边养的日子不长,许是年幼丧母的关系,高严对她这个姨母倒很亲近。
但她到底也才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ai玩的时候,哪里能真的将高严当成自己儿子对待?
她不大懂,一时疏忽之下也让高严受过几次小伤,g0ng人们生怕遭罚,伺候得更加周到细致起来,她渐渐也就松了手,只偶尔过问高严的生活。
如今他贵为九五至尊,怕是早忘了这短短一年的情分罢。
素秋早在姜府待命时便知道这位四小姐的温吞x子,长得确实是无双的好相貌,偏偏生了颗愚钝的心肝,只有口饭吃有件衣穿便满足得很了。
否则小名如何叫满满。
否则如何需要自己到g0ng中侍奉,她不过是姜家给姜慈的挡门神罢了。
只姜家对她有恩,便是让她跟个愚笨的主子也只能认了。
素秋等了好一会儿还得不到姜慈的决定,思及姜大人的吩咐,她委婉提示道:“姜大人上回来请安便提了几句陛下的事情,太妃不如去瞧一瞧,也好安姜大人的心。”
姜慈想了想,也是,否则阿爹又要说什么孺子不可教一类的怪话了。
“那便去看看吧。”
素秋得了准话,连忙让内侍备好步辇。
这会儿早下了朝,又过了用午膳的时候,高严该是在万安g0ng中读书。
姜慈到了万安g0ngg0ng门前,才想起来:读书,意味着尉迟肃这个老师也在。
她不由蹙眉,看向素秋。
素秋早得了吩咐,又拿准了她的x子,只佯装不知姜慈的目光,问道:“太妃当心脚下。”
姜慈望一眼天se,见时辰尚早才点点头:“可备了消暑的甜汤?”
这些小事自然不必她提。
姜慈接过食盒,让守门的太监先去通报一番,自己候在门前。
外甥毕竟已是国君,一国之主,再不能像从前还是太子时那样随意对待了。
高严此时正在练字,起初他以为这尉迟肃是个同曾太师一样花白胡须的老头儿,没想到就有h。
姜慈只略问了问新帝身子近况,又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劝他上进勤勉的话,便回了寿康g0ng。
尉迟肃全程不发一言,却竖着耳朵听姜慈说话,将她每一句每一字都拆开来分析一通。
却什么也没分析出来。
让陛下注意休息,这句话没什么好说的。
劝陛下勤勉,也没有什么问题。
尉迟肃皱了皱眉,难道是他道行不够,怎么看不穿老师口中祸国弄权的太妃的把戏。
他到底没再细想,日头将落,新帝已经完成了今日功课,只再呆会儿便能走了。
寿康g0ng中。
素秋跪在殿内已经快两刻钟了,姜慈懒洋洋地躺在贵妃榻上,慢慢地翻书。
青莺是自小跟在姜慈身边的,自然向着姜慈,下午的事她虽不在场,但也听了几句。这会儿也只当没瞧见素秋,上前行了个礼:“太妃,可要传膳?”
姜慈点点头,又看向素秋,想了想,到底还是道:“起来吧。”
为难她又有什么用,不必多说,也知道这是阿爹的主意。
不算太师,也还有太保,为何偏偏是太傅尉迟肃?
因为他出身寒门,虽拜入曾有为门下,却到底没有什么根基。本朝世族关系盘根错节,能像他这样的万里挑一,但再想往上爬难如登天。
姜慈便是再憨再呆,听得多了也晓得那些弯弯绕绕。
素秋磕了头才站起身来,跪得久了膝盖都有些发麻,只她并不怨姜慈。若姜慈能有大小姐姜媛的手段心计,姜家断不会出此下策。
人站得高了,一个错脚就能摔si。
又过了几日。
下了朝,尉迟肃便看见了等在前头的曾有为。
尉迟肃连忙加快了步子,落后曾有为半步,先问了礼才道:“老师可是有事?”私底下,尉迟肃喊曾有为都喊的老师,尊敬中不失亲近。
曾有为目不斜视,只压低了声音问他:“听闻姜氏去了万安g0ng?”曾太师与姜家不合一事世人皆知,言语中多有贬低之意。
尉迟肃不问他怎么知道的,三言两语算作解释:“是,带了些消暑甜汤给陛下,问了两句陛下龙t可安便走了。”
曾有为冷哼一声:“哼,姜氏好深的算计。这是巴不得陛下欠安了。”
尉迟肃皱皱眉,到底没说什么。老师对姜氏偏见太深,且世族纷争不是他cha得进去的。
曾有为知他的脾x,只又提点两句:“为善,你要多防着些姜氏,姜nv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