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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歉时的神情太过理所当然,曲砚的呼吸变轻,突然握住了燕灼的一根手指,“为什么道歉,算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手指蜷了一下,燕灼其实能轻松地收回手,但他没有,“今天的事情……对不起,我保证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果然是要道歉的,曲砚嘴角牵起一个笑,握着燕灼的手微微用力,“为什么总要说对不起,燕灼,我没说过我很讨厌这三个字吗?”
燕灼的眼睛下意识地睁大,“你……”
“哦是,我没说过。”曲砚轻声打断他的话,“不要道歉,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你不必因此产生任何愧疚心。”
不,不是这样的,燕灼的心没有这些话产生片刻轻松,他宁愿曲砚怪罪他,起码能让他产生他们关系不同寻常的错觉。
这样直白而又清晰的话,让他连幻想都无法继续。
曲砚静静凝视面前这张少年人的面孔,忽地豁然开朗,“因为你喜欢我?”
燕灼的手腕颤了颤,几乎想转身逃跑,可曲砚明明握得那样松,却仿佛有千斤压在上头。
脸颊被碰了碰,燕灼看见向自己凑近的曲砚,他的眼睛是柔软的,清润的,眼尾有一块小小的伤口,刚刚结痂,看上去像是一滴血色的泪珠。
然后他说:“或许确切地说是因为你暗恋我?因为暗恋,所以你把自己放在卑微者的位置,可怜地,祈求地想要获得我的目光和注视,就算失去自尊也无所谓,是这样……”
“别说……”
曲砚的嘴突然被捂住,剩下的几个字被推进嘴巴里,捂着他的手掌如此滚烫,刚好衬托燕灼慌乱无措的神情。
“别说,曲砚,求你别说……”
别刨开他的病态和卑劣,别让他的伪装无处遁形。
温热的呼吸打在掌心,曲砚的脸染上他掌心的温度,燕灼被烫到了一般松开手,然后猛地向后退去,后背碰到床脚的横木,蜡烛翻落,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呼吸声在房间内放大,唇上似乎还残存着热意,曲砚动作极慢地舔了舔嘴角,“过来,燕灼。”
他几乎用上命令的语气,“我只说这一次,现在过来,不然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心理病态的小狼,总得好好驯一驯。
“曲砚……”燕灼小声地哀求。
曲砚不语,胸有成竹地等待。
两秒后,燕灼坐回原来的位置,低声唤他的名字,“你会原谅我吗?”
曲砚反问:“你做错了什么需要我原谅?”
“我……”燕灼用力地闭了闭眼睛,“我喜欢你……”
曲砚又想起之前在公寓的那一晚,他堵住了燕灼的话,对他说学生时期的好感算不了什么,但他似乎低估了,燕灼对他远远不止好感这么简单。
他思考的时间太久,逐渐变成对燕灼的一种折磨,他承受不住地祈求:“别赶我走好吗?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能原谅我……”
“闭嘴!”曲砚太阳穴跳动,果然,燕灼的心理有问题,对于喜欢二字的理解也与常人有所不同,在他看来,被他喜欢的自己可以对他为所欲为,甚至伤害他也可以。
曲砚难得不知该说些什么,之前他对燕灼的好感不以为意,所以利用他时毫不手软,可现在面对燕灼毫不掩饰的汹涌感情,他真的还能继续之前的手段吗?
他突然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半晌后,他吐出一口气,“这不用道歉。”
燕灼愕然地看向他,“你……让我喜欢你?”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曲砚纠正说:“不是让,是可以,你可以喜欢我。”
“为什么?”燕灼喉咙干涩,话像是硬生生挤出来的,“你不觉得我卑劣吗?”
“没有人会这样想,喜欢更不是卑劣肮脏的。”曲砚目光平静,在满脸迷茫的小狼头上拍了拍,“对于我来说,燕灼,你的喜欢就是无价之宝。”
这是他曾对宋成风说过的形容词,现在原封不动地拿来给燕灼,只要善加利用,燕灼的情感能成为他最锋利的武器,但缺点是这种沾了疯狂和病态的情感一经放任,稍有不慎便会将他吞食。
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会因为今日的自大而自食恶果,但此时此刻,他不想犹豫。
他需要燕灼这把刀。
无价之宝……燕灼无声地喃喃,心脏酸而胀,一下下鼓动着,让他真切的觉得自己还活着。
从地狱到天堂,不过曲砚的一句话而已。
作者有话说:
本来想今天不更,明个双更来着,但我赶在最后一点点时间写完啦!!!
蛊惑之蛇
“嗤——”
剩下半截的蜡烛被重新点燃。
曲砚拢起手,碰到掌心的细小伤痕,眉毛愉悦地舒展开,“我难得做一次亏本的买卖,但感觉竟然还不赖。”
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燕灼听不懂,他只知道,曲砚没有因为他的喜欢而厌恶他。
昏黄的烛火填满狭小的房间,曲砚后知后觉的感到饥饿,胃部呼应般抽痛一下,未等他开口,燕灼已经先一步站起身,“我去拿饭。”
他一走,空间一下子变大了不少,也许是饥饿带来的错觉,曲砚竟然觉得没了燕灼的小房间有些空荡。
燕灼回来得很快,手里端着一碗蛋炒饭,他似乎对这间房间很熟悉,动作十分熟稔地从床下拿出一张破旧的折叠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