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三)(1 / 6)
一个人悠闲的时光很快过去,距离晚餐的来临,只剩一个小时。我的男人,终於想起我的存在。
他给了我一通电话。
「对不起,待会晚餐陪我爸妈吃了,你一个人处理,记得多少吃点。」他知道我的厌食症状已经有二个多月。t重由原本的四十六公斤,降到了四十二公斤,而姊有一百六十公分,据陈柏任的说法,我快变成纸片人了。
「好,我会去买东西吃。」
闲聊了一会,明白他们还要确认是否跟屋主签订斡旋合约,我依旧无感。
「反正不是我的房子,我只想知道,我的男人在哪里就好。」
没得多聊,挂上电话後,下楼简单买了个五十元便当。我喜欢地瓜叶,配上一颗荷包蛋以及花椰菜,没有白饭,夹了一些蚂蚁上树,这就是我今天的晚餐。我还是怕,会变成陈柏任的部份宵夜。打开电脑,看着惊悚日剧,吃着简易便当,我的厌食症依旧威力强大。日剧都看完了,便当里的宵夜,也正式成形。
我可以习惯一个人的空间,因为我本来就不喜欢人多的场所,我也讨厌面对陌生的脸孔,总是让我浑身不对劲。於是有一次,当时跟陈柏任交往一年的时候,原本陪他跟他的学弟们约在高雄的瑞丰夜市,可是姊当时年纪小,不懂事。远远看到其中一人给我的感觉很糟糕,我当下停止脚步,一个转身,什麽理由都没有,就这麽跟陈柏任说着:「我不去了,不喜欢。」
他停下脚步,低头盯着我看,他个子很高,有一百八十五公分,我知道他到脖子都酸了,可是他没多说一句话,只是微微笑着。
「g嘛?」我终於出声。
「我在想,我的沂瑄现在心里在喜欢什麽?」
我以为他在嘲讽,但毕竟自己不对,只好低声回着:「对不起,但就是不喜欢。」
陈柏任挺直身子,大笑一声:「哈,我以为我问的很清楚了,我只是想知道,你现在心里喜欢什麽?」
「我不知道……」我抬头望着他永远迷人的笑容,叹了一声说,「很烦欸,我宁愿不坐捷运,跟你一起从这里走回宿舍。嗯,大概就是这种喜欢。」我是文藻的学生,这段距离并不算短。
「好!」他应了一声,随即拿起电话,简单的跟学弟们说了个烂理由,浪费不到十秒钟,他已经牵起我的手,边走边说着:「你的喜欢,才是我在你身边的理由。」
那是:恶趣味的男人
有一种玩笑话,
听起来像是在欺负人,可是又带着一种甜蜜。
当你无法反驳,却又默默接受时。
称之为「恶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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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四年前的事了,陈柏任刚特考通过,原本该是欢乐的夜晚,姊很不识相,却问了他这麽一个问题。
「陈柏任,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但是,绝对要当真!」睡前的一问,他有点惊讶。
「你的问题没轻松过,来吧。」
「六年了,我这麽乏味的nv生,挑食、不ai人群、不喜出游,长的又不漂亮,而且还是小小的b罩杯。还有,我不打算结婚,更不可能生小孩,跟我这样的nv生在一起,简直跟男生没两样。为什麽?为什麽你还是愿意陪在我身边,一路走到现在,甚至未来?」
陈柏任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好久,接着「啧」了好几声。
「g嘛!」我怒了。
「可以先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哼。」
「在跟我交往之前,你当过t吗?」
该si的陈柏任,根本在寻姊的开心!
「陈先生,你最好想清楚,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没想到他两手一摊,无奈地说:「这不能怪我,你说了那麽大一串,只有这个是重点……不,应该说只有这个是新的。」他欺到我眼前,说,「其他的部分,有哪一件不是我早就知道的?」
天啊,被他这麽反将一军,我真不知道该回答什麽?可是我的重点明明也不是这个啊!
「所以你没当过t。好吧,这其实也无关紧要。」
「你很烦耶!」这就是他一贯欺负我的模式,用他的聪明整治我的不聪明。
忽然,陈柏任用很诚恳的声音说着:「沂瑄,一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对不对?」
「蛤?」我向来对声音无法抗拒,虽然他平常不会如此,但是一装起来,我也是会融化的。
他继续欺负着我:「假如六年了,还不能证明我就是ai你,那请你再给我十六年,我想这应该够我解释你的问题。好不好?」
眼泪很不争气的落了下来,他轻轻抱着我,安慰我说:「我没什麽好,就是看的到你的好。不管别人怎麽说,我就是ai你,这根本无法解释。也许,我只能不断的证明,不停的ai着你,让你知道,我值得ai你。」
一连串的温柔,姊完全抵抗不了。本来只是落着泪,慢慢变成嚎啕大哭,我其实也不懂为何我哭的这麽惨?但是当我平静下来,看着把我感动的乱七八糟的男人时,我居然放空了,离开他的怀抱,然後这麽问着。
「是因为你跟我一样,不想结婚,不想有小孩,因为你也讨厌那种家人式的压力,是这样吗?」
他像是看到稀有动物一样,眼神放的好大,我侧头瞧着他,我知道他有点生气,可是他不会对我发作。
他低声说着:「这才是你真正的问题?」
「你想错了。我没埋怨你的家人,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找到一个跟你同病相怜的人,还是你真的ai一个像我这样观念的nv孩?」
我们沉默了好久,看着对方的眼神,没有ch0u离过。我可以确定,他非常的ai我;他也能轻易的明白,他是我的唯一。可是这个问题,始终没有答案。
时间流逝着,我们处在天秤的两端,维持一种平衡的姿态。但有谁可以告诉我们,这样的姿态,真的是我们要的吗?还是人生本来就如此,何必太确定,无须太明白,两个相ai的人,还不够吗?
「康沂瑄,你是不是太贪心了一点?」我心里呐喊着。
男人闭上眼睛,给我一个微笑,给我一个轻吻。
「别想太多,睡觉吧。」
他没有命令,我却乖乖听话。躺在他的身旁,他并不知道我又开始流泪。这是多少年来的:听说之间
假如文字象徵着一个人的外表,
说话的声音就代表着内在灵魂。
至於倾听,
像是写满在我心上的痕迹;
不只是听,
而是为了日後能对你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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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与菲亚的长谈之後,我们开始在游戏里有着连结。我们一同组队,打副本、解任务,甚至积极在家族里帮助新进的族员。我们有着相同的共识,都希望营造一种氛围,一种朋友之间同心协力的感觉。
我是被动的,常常看着话题在纷扰,若有心得才会加入讨论。但菲亚不同,或许是人生的经历多了,似乎没什麽话题是他无法参与的。这也让我开始好奇,他带着什麽样子的故事,才有那张忧郁的脸孔?
「菲,可以问你le封面上的nv生是谁吗?」我终於问了。
「朋友。」
「nv朋友?」
「不是,是我认识十年的朋友。」
「嗯哼,又是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