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剧情)(1 / 7)
夜晚街市灯火辉煌,家家户户都要筹备年货,人来人往的,热闹只增不减。
踏仙君格外喜欢这样的热闹。
于是高高在上的踏仙君选在这个时候铺开摊位,在长街中央,紧靠着卖布料的摊位,是绝佳的位置。
踏仙君靠车仰躺,翘着二郎腿,周围围满了人,盯着的不仅是英俊的仙君,而是车旁边放着的机甲。
那是能够除妖邪的夜游神,平时千金难得,如今不过十个铜板一个。
四处灯笼照的透亮,踏仙君眯着眼瞧着这帮没见过世面的市井小民,一巴掌拍在车上。
“吵什么!排队!一个一个交钱。”
人群恢复了秩序,买卖双方交易迅速,车旁边放着罐子,来人将铜板放在罐子里,很快就填满了。
踏仙君看着又一次被抢购一空的夜游神,心情有些不佳,楚晚宁做的夜游神怎么能给别人。他哈着气,从口袋里掏出仅剩的一个夜游神,穿着白袍服,带着一顶可爱的四角帽。
这是他私藏的。
他宝贝的看着,越看越喜爱。
这一幕被人看见,又有人来问“仙君,你手里拿的这个还卖吗?”
踏仙君斜了一眼“不卖,滚吧。”
他把他的夜游神揣在怀里,手里开始数罐子里的铜板,夜游神都是楚晚宁做的,那些材料价格不菲,十个铜板的定价远远不够。
可是身负黄金万两的踏仙君不在乎。
这是楚晚宁的愿望,让夜游神守护一方平安。
“仙君生意真好。”
卖布料的老婆婆笑着,手里递过来两匹布料“过年了,仙君拿两匹布给夫人裁置新衣吧。”
这个老婆婆曾经从踏仙君这里买过夜游神,一直感念着恩惠,只可惜踏仙君并不常出摊,往往半月才出一次摊,今日正好赶上。
踏仙君接过布料,听着那句“夫人”分外顺耳,心里喜滋滋地,面上也笑了
“那我就替我家夫人多谢了。”
西府中,楚晚宁还在煲汤,炉子上暖着两个小瓦罐,里面炖的是冬瓜排骨汤。
晶莹的冬瓜浮上来,排骨被仔细切成小块,错落有致地与冬瓜依偎着,再洒上一层碧绿的菜末,掀开盖子,香气四溢。
“好香啊。”
踏仙君一脚迈进厨房,抬眼便看见楚晚宁忙碌的身影和两罐香气喷喷的冬瓜排骨汤。
楚晚宁回身问他“冷不冷?今天卖的怎么样?”
踏仙君将貂裘挂到衣架上,又将怀里的铜板悉数取出,笑着递给楚晚宁
“不错,今日有五百个铜板。”
楚晚宁接过铜板,他并不知道做夜游神的材料究竟多少钱,踏仙君为糊弄他也只道是几个铜板。
因此他将钱收好,并未多问。
两人紧挨着坐下,喝着热腾腾的汤。楚晚宁将排骨炖了很长时间,浸到汤里,正是入味,踏仙君尝到嘴里,只觉得比巫山殿的琼浆玉露还要好喝,还要满足。
踏仙君咂摸着汤的滋味,像寻常夫妻般同楚晚宁闲话家常
“今天卖布的婆婆给了两匹布,正好给你裁置新衣。”
“不用,衣服还有。”
“要的,过年要穿新衣服。”
楚晚宁拿了装钱的罐子,随手倒出三十个铜板“那裁两件,一人一件。”
“嗯,等明天我们再上街买点年货。”
酒足饭饱,楚晚宁捧着空空的罐子,觉得胃里有些撑,再看看踏仙君那边,罐子同样空空如也,但是踏仙君的表情却惬意的很。
他抬眼看着比他高一头的踏仙君,怀疑地问了一句
“你吃饱了吗?”
“刚好。”踏仙君满意地答道。
楚晚宁踟躇着站起身,拿起架子上的白裘“我…有些积食,去外面走走。”
夜间院子沉静,如水般的月光照的四处温柔,新栽的海棠正在盛放,像是生怕他们娇嫩的花瓣冻坏,踏仙君用灵力将它们罩起来,每日悉心照料。
他如今何尝不是一株温室海棠。
他一直在找真相,无奈力量所限,对方又始终沉寂。而踏仙君却似好转,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其他事,态度都有转变。
甚至有时他可以感觉到,现在的踏仙君是幸福的,八苦长恨的根虽在他心里,却再无法撼动他的心绪。
可他仍不敢轻易说出真相。
踏仙君会相信他吗?
正想着,踏仙君从背后环住楚晚宁,以为他撑的难受,一双大手覆上来,粗砺的指腹轻轻地揉弄他的腹部
“从前就是这样,你积食了,我给你揉揉就好了。”
楚晚宁回过神来,他思虑再三,目前踏仙君对他似乎产生了感情和信任。
“墨燃。”
他试探性地开口“你知道有一种魔花,名八苦长恨吗?”
身前的手突然停住,背后的声音仿佛历经沧桑磨难,从挣扎与痛苦中传来。
“不用说了,师尊。”
“你…已经知道了?”
“不重要了。”
踏仙君俯身抱住楚晚宁,温暖的裘皮笼住楚晚宁,将寒风挡在外面。
“无论这个人是谁,他想算计的都要落空了。”
从前,他们少有能这样平心静气说话的时候。楚晚宁觉得很欣慰,昆仑山上一别,他终于唤回了墨燃。
那个曾经走失的孩子,终于重新回到了正轨。
“你还记得你当年拜我为师,说要`救蚯蚓`吗”
“不大记得。你知道,从前大多好的记忆我都没有。”
楚晚宁听得眼眶酸涩,他回身,像哄孩子般拍着踏仙君的背“没事,我们可以创造新的。”
“以后每一天,都是好的。”
一晃到了腊月二十二。
室内开了防寒结界,温暖舒适,楚晚宁严严实实地盖着薄毯,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睡眼惺忪,充斥着懵懂和迷茫。
他本能地去找身边的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下意识地往旁边摸索。
然而榻上触手冰凉,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他睁开眼彻底清醒,心里不大安定,刚抬手拿衣服,就摸到一张纸条,上面画了一个唯妙唯俏的壶,下面写着一行字
“宝贝莫急,本座去去就回。”
楚晚宁将纸条放下,暗笑自己多疑。踏仙君每日晨起都要去给他买上一壶豆奶,今日不过是他睡得沉,踏仙君没叫他而已。
怎么就如此在意。
他松了口气,换上旁边叠放整齐的衣物。新的衣服干净舒适,甚至还佩了玉冠和香囊,在这些生活琐事上,墨燃一向将他照顾的很好。
他坐在铜镜前,一头墨发洒下,手里拿着梳子慢慢理着。
突然,他眸中冷光一现,将梳子捏在手中,目不转睛地钉着身后模糊的人影。
一点一点,靠近又逐渐清晰。
铜镜中,银蓝轻甲首先映入眼帘。
然后是一张熟悉的脸。
十年生死两茫茫。
十年后,那个飞扬跳脱的少年已然脱胎换骨,身上气质经历岁月磨练,变得更为成熟稳重,隐忍坚韧。
他发生了很多事,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只哽咽着喊出声的那一句“师尊”仿佛昨日重现。
楚晚宁不禁有些心痛“薛蒙。”
薛蒙上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