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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不过就是一只宠物,死了便死了吧。”
“你以为,他真的会心疼你?”
话音落下,青年身后的火焰陡然化作一只火鸟,犹如初见之时,直冲向唐衿。
指尖凝结出蓝光,唐衿没有躲开,而是直接握紧拳头冲了过去,蓝光化作屏障,将火焰隔开。
他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到了男人跟前,蓝色与红色的碰撞,就如冰山火山,刹那间,烟尘卷起,地动山摇。
“你以为,我还和当初一样?”掀起眼帘,唐衿淡淡地对礼乐说着。
礼乐却是弯起嘴角:“当然没这么想过,只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为何我会这么做?”
话音落下,不等唐衿回应,几乎烧得皮肤干烈的火焰瞬间消失,空气之中忽然轻轻荡出一圈波纹,露出真实的模样。
原本应该和礼乐对抗的拳头,此刻正打在礼乐的胸口处,同时,对方的唇角缓缓流下一丝血迹。
忽然,一阵风从身边卷过,余光瞥到一抹身影闪过,等唐衿反应过来时,礼乐已经被人抱离了原地。
是幻境。
他竟然中了幻境,对礼乐动手了。
僵在原地,唐衿缓缓抬起头来,长睫颤了颤,瞳孔里,映入两道身影。
詹释月抱着口吐鲜血的礼乐,神色焦急:“礼乐,礼乐?”
詹释月在镇压魔族时,周围会刮起狂风作为屏障,以保障他不会被人打扰,可他却出来了,是一直都在注意外面的情况吗?
凌厉的白光倏然朝胸口袭来,猝不及防的,唐衿整个人飞了出去,直到狠狠砸落在地面上时,还有些恍惚的。
他从未想过,温柔慈悲的神,会对他动手。
可转念一想,自己身上全是噬的气息,魔气几乎将灵气全部覆盖,已经变成了詹释月所厌恶的类型了。
“师父,我就说他不是什么好人,他已经被魔化了,和魔为伍,绝对不能放过他……咳咳……”
礼乐虚弱地躺在詹释月怀里,一副愤恨的模样,每咳一下,口中便又溢出些许鲜血,好似随时会死去。
他是装的,唐衿看得清楚,却不能说。
因为詹释月不会信的,自己原本就处于劣势。
“先别说话。”
垂下悲天悯人的眉眼,詹释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抚着。
随后,他动作轻柔地将礼乐抱起来,放到旁边的空地上,让他靠着石头。
等他站起身来时,转头看向恰好捂着胸口从地上站起来的少年,眼中的神色变得淡漠,明明还是一副仁慈的模样,却仿佛刹那间隔了一座山海的距离,再也无法跨越。
唇瓣抿紧着,唐衿对上他的双眼,尽管知道解释没用,却还是忍不住道:“不是你所见的那样。”
“师父……”
身后的衣袂被人紧紧扯了一下,詹释月侧头,对上礼乐脆弱的眼神,桃花眼里流露出晶莹,欲落不落。
“徒儿知道师父最重情谊,可唐衿是叛徒,是魔界走狗,今日他能害我,明日便能害其他同门,徒……徒儿……咳!咳咳……咳……”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捂着胸口就咳起来,大口大口的鲜血跟不要钱似地呕出来。
唐衿看得面色微凉,他出手确实不轻,但也没到把他五脏六腑击碎的地步。
不过,礼乐的意图达到了。
唐衿在詹释月眼中看到了怜悯心疼,还有愧疚,似乎在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徒弟。
待詹释月的眼神再次落在身上时,一切情绪又归于淡然,仿佛自己不过是芸芸众生中,最不起眼的一点尘埃。
明明受过一击后,五脏六腑都疼得厉害,可偏偏,唐衿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心脏疼得最烈。
他捏了捏拳,认真盯着詹释月,一声不吭。
这会儿,说什么都没用。
“你该明白,若是吾方才那一下,再加重一分力道,你便不可能还会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不太明显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咽下鲜血,却还是有些许溢出唇角,唐衿轻轻应了一声:“知道。”
“从此,你便不再是吾的弟子,既然你选择悲伤师门,与魔为伍,便是与吾道不同。”
“今后各行其路,望你多行好事,莫误入歧途,否则,待再见,吾定不会手下留情。”
这番话,倒是不打算追责唐衿了,只是明明很平静的话语,却让人仿佛落入冰窟,冻得浑身僵硬。
“师父……是不打算认我这个徒弟了吗?”唐衿扯了扯嘴角,紧绷的脸色出现一丝龟裂。
詹释月只是望着他,无悲无喜。
苦笑了下,唐衿忍着剧烈的疼痛,然后一步一步朝他靠近,脚步停在距离他一米开外的位置,随后双膝跪地。
他再次把神之心捧出来,双手奉上:“……这是徒儿特地到荒漠深渊内,九死一生才取出来的神之心,师父,为了天下苍生,为了人界,为了所有想要活下去的生灵,请您……一定要收下神之心……活下来。”
最后一句话,语气沉重。
尽管被詹释月伤得很重,唐衿却并不怨恨,只是礼乐……是绝不可能放过他了。
詹释月不作声,垂眼俯视着眼前的少年,脏兮兮的,跪在地上时,背脊却挺得笔直,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傲然,让人无法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