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1 / 2)
不仅是粮食,还是几百担的官粮!
程郁稍微盘算了一下,若是此处的粮开放使用,至少可以供那些灾民吃上一个月,既然有粮,为何粥棚的粥如此稀?
“这些粮是刚运到此处不久的。”
程郁凑近一看,这地面挪动的痕迹的确很深,看来是将存在县衙的官粮挪到此处。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程郁想起前几日见过的老人,还有那个饿着肚子的孩子,如果这里的粮可用,他们也不用到处乞讨。
“既然要劫船,需要人手,他们就需要粮食。”牺牲一部分人,保全另一部分有用的人。
所以牺牲了最没用的老人和孩子,程郁莫名觉得气愤,正因为这些人是弱势群体,所以不被人重视,成为的这些贪婪之人的牺牲品,“现在怎么办,把这些粮食放出去?”
程郁气愤的眼睛内含着些许泪光,莫睿芩下意识伸手,又还觉得这动作来的突兀,背着手道,“此时将这些粮食放出去只会打草惊蛇。”
也是,不仅城中的灾民要救,还有那些被带走的人要救。为了避免人发现,两人按照原路翻出粮仓,去方才那个宅院的路上,程郁将那些人运输的可能是火药的猜测告知莫睿芩,果然他的脸色没有想象中好看。
程郁看人面色不对劲,好奇问道,“这件事很严重?”
“火药一般都是有朝廷管辖。”
“你怀疑有朝廷中人帮王井?”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莫睿芩的脸色阴沉,忽然耳朵一动,将走在前端的程郁拉了回来。
熟悉的味道包裹着程郁,是莫睿芩特有的味道,相比于他早已闻惯的草药香,这股味道掺和淡淡的木香,闻着总让人有种置身于林间的错觉,他不自在的挣扎几下,耳边落下温热的呼吸,“别动!”
声音多了几分严肃,程郁下意识停下动作,此时他的脑袋在帷帽之内,后脖又被人扣着,整个人贴着莫睿芩,身子莫名燥热,脑海里自动放送前几日在悬崖下经历的夜晚。
不知过了多久,莫睿芩才松开怀中的人,“没事了……你脸怎么这么红?”
“废话,大夏天贴着能不热吗?”程郁扇着风,试图让脸上的温度降下,余光瞥见莫睿芩一直盯着他,他不自在的转移话题,“你刚刚发现什么了?”
“王井。”
“什么?”莫睿芩立即凑前一看,宅院处依旧只有那两个守卫,那个王井的身影早已不见踪迹,他颇为诧异的说道,“你刚刚干嘛不追啊?他肯定知道那些灾民的下落。”
莫睿芩懒得搭理这个一无所知的人,转身往巷子外头走,程郁急忙上前,“你不去看宅院里的东西吗?”
“晚上来。”
程郁抬头看了眼天空,这个时候去的确显眼,反正大晚上打死他也不会跟着出来。这点莫睿芩没有强求,反倒让程郁用他的画技将今日的路画出来,程郁一早就知道他得干这些事,路都在脑子里记着,趁着晚饭后不困,在桌面上涂涂画画。
待他停了笔,一抬头窗外的月亮已经爬上树梢,出门的莫睿芩还没回来的迹象,程郁有些担心这人不会又被抓了吧?
坐在窗台边等了片刻,忽然觉得肚子有些饿,这个时间点大家都睡了,程郁不好意思把人喊起来煮夜宵,只能自己动手。
别看他前几年自力更生,实际对煮饭什么天赋,翻来翻去寻到灶台上那团醒的面,拉面他不会,刀削面简单,举起菜刀准备砍下去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你在做什么?”
莫睿芩刚从外头回来,一回房瞧见画好的纸,又见程郁不在房中出来寻人,刚到厨房门口,见他手举菜刀,气势犹如杀人一般出口询问。
这声音不用回头,他都知道是谁,“煮夜宵。”
莫睿芩跨步上前,瞧见砧板上的面团,眉头一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杀猪。”
程郁满脸尴尬,他确实出手有些夸张,但当面被人指出来,这人说话未免太直了些,菜刀一丢,眼睛瞪圆,“有本事你来啊。”
莫睿芩也是难得遇上一个敢跟他恼羞成怒的人,尤其这人气得像只鼓气的鱼,颇有意思的拿着菜刀,“你怎知我没本身?”
话落,原本朴实无华的菜刀在厨房的微光之下迸射出刺眼的亮光,程郁知道这是因为落刀的人下手太快,刀面反射烛台的光芒,不过几个呼吸,偌大的面团在莫睿芩的手中化作一片片均匀的面片,井然有序掉进已经烧开的锅中。
翻滚的热水卷着面皮,泛白的汤汁加上佐料、葱花,不过片刻一碗香喷喷的刀削面便出现在目瞪口呆的程郁面前。
程郁盯着眼前的人,他明明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公子,居然会煮面,真是稀奇。
“你不是饿了?”
是饿了,尤其是这面闻着香,他早已饥肠辘辘,巴拉一口才含糊不清的问道,“梅香岛腻害回主面没想到你还会煮面。”
“食不言,寝不语。”
“你不是没吃吗?”
程郁端着碗,他一抬头正对上莫睿芩臭臭的脸,他淡定的装作没看见的样子,便听到对方说,“幼年时,我师父曾教我用面团练刀。”
“你确定他不是想吃面?”
话音刚落,程郁就被莫睿芩瞪了一眼,程郁立即拉上嘴,示意自己不会再说这话。
莫睿芩对程郁算是宽容,只是瞪了他一眼,也许是如此,程郁说话也不见顾忌,紧接着问道,“所以这煮面的手艺也是那个师父教的?”
“不是。”莫睿芩似乎因为程郁的话,回忆起往事,眼神迷离道,“当时我们住的地方荒芜,吃住皆是自己处理,那时便自学了一些,当时有人也喜欢吃宵夜……”
声音戛然而止,程郁觉得奇怪,一抬头见他神色紧绷,好似遇上什么难事一般,程郁刚想说话,原本坐着的人突然起身,声音冷峻,“你自己吃吧。”
茫然的程郁看着人出了门,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人怎么回事?突然就不开心了,真难伺候。”
昨晚,莫睿芩在宅院中看见了什么,程郁不知,但从第二日开始,莫睿芩开始忙碌,鹰哨的声音时不时在院子中响起,一连数日都不带停歇,程郁猜测这多半是为了召集人手。
相比于莫睿芩的忙碌,程郁一伙人可谓是清闲,老胡受伤,一时间也动不了身,程郁想了想打算等老胡养好再出发,这几日伤口见好,闲不得的老胡无聊在房内活动,正巧程郁此时在他房间内算账。
这次出发损失不小,首先他从云浙带来的包袱不慎丢失,里面银票不多,但好歹有个百余两,这点就够程郁肉痛,好在完好的把老胡寻回来。
临出发前,程郁越想越不安,深怕发生意外,于是在自己和老胡的裤兜里缝了内袋,他身上藏了二百两老胡身上藏了八百两,想来这笔钱定一批蚕丝是够的。
只是拿着银票时,程郁颇为嫌弃的捏着鼻子,一脸嫌弃道,“老胡,你这都几天没洗澡了,银票都腌入味了。”
“东家,钱没丢才是正事。”
被人点明事实,老胡依旧面不改色,程郁表情却难以言明,“幸亏没把银票缝你鞋底,不然得熏死几个人。真不知道林姑娘是看上你哪一点,是图你年纪大,还是图你不洗澡?”
“东家,其他且不说什么,这年纪大有点伤人了,我不过比你大一岁而已。”
程郁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真的假的,我看你像三十。”
本就大大咧咧的老胡此时真是被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