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1 / 2)
“放开我,我不去,你不是我娘。”
“你就是不认我这个娘,你今天也非走不可。”
冯氏死死地拉着春草,春草却非是不依,三人一扯一拉间,冯氏失了手?,直接将春草给扯到了一边松了手?。
由于惯性,春草没刹住脚,一头撞在了旁边的大树上?。
“哎呀……”人群中一声惊呼,随即,春草的身子就像面条一样,软绵绵地倒了下去。满脸的鲜血,红得那样刺眼?。
天上?已经开始下起小雨了。
“你干什么?”陈娘子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吼了一声便直奔春草而去,顺便还吩咐管家,“快,叫大夫,快点儿。”
乔月得到消息就往这边赶,谁知?一来就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春草躺在陈娘子怀里,满脸的血,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冯氏站的一旁,看?上?去颇有?些?手?足无措,而她身边的那个男人,还在跃跃欲试的准备说些?什么。
“陈娘子,”乔月喊了一声,走上?前去,“怎么回事儿,怎么成这样了?”
乔月伸了伸手?,终是不敢去碰春草。
“都是她干的。”陈娘子一个眼?刀子甩过去,冯氏缩了缩脖子,却没敢说话。
“先送医馆吧,晚了怕是要出问题。”乔月见?陈娘子捂着的伤口还在汨汨流血,就提议道?。
“对?对?对?,找大夫。”陈娘子刚才也是慌了,只想到让人去找大夫,这一来一回的,不知?得花费多?少时间。
陈娘子到底是个女子抱不动春草,管家见?状,急忙就将人给抱了起来打?算送医,冯氏却又挡在他?前面。
“等等,你要把我闺女送去哪儿!”她拦着不让走,她知?道?,若是这下放春草走了,怕是许久都找不见?人了,“你们不能走。”
“大娘,”管家都看?不下去了,“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你别闹了。”
“什么闹,你把她放下,她是我闺女,是生是死,也是我说了算。”
“够了。”陈娘子忍无可忍,恼怒道?:“你不就是想要钱,想保住你那点子聘礼吗,说吧,他?给了你多?少钱。”
冯氏被陈娘子的气场镇住了,下意识喃喃道?:“五,五两。”
“好,那我给你十两,拿着这这十两,以后春草是生是死,是好是坏都跟你没关系。”陈娘子使了个眼?神,一旁的素云会意,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
说完,她就嘱咐乔月,“月儿,你先带春草去找大夫。”
冯氏看?见?那十两银子,眼?睛都值了,哪里还顾得上?管春草。
她这模样,不由得让乔月想起自己刚穿来的时候,那时候自己也是磕到头晕过去了,赵李氏就把她二两银子给卖了。
但好在,她后来赢来的是新生,希望春草也是如此。
冯氏拿着那颗银锭子,又是捏,又是咬,好半晌,才腾出空来理陈娘子,“你要买下春草?”
她说的如此直白,连一点儿掩饰都没有?,可见?她是真的爱银子胜过养了十七年的。
既然她这样,那陈娘子也不用给她脸面,反正春草也不再,“对?,既然你拿了我的银子,那就立个字据,以后,无论春草如何,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冯氏拿了银子,哪里还管别的,对?于陈娘子的话是连连点头。对?于华根儿这个女婿更是翻脸不认人,直说要将先拿他?的二两定银还给他?。
这可是十两银子,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这双方都达成了共识,那接下来的事儿就好办了,很快,管家拟好了字据,又在人群中找了个人做见?证,冯氏画了押,这春草的卖身契就算是成了。
末了,冯氏还在鼓捣她那十两银子,陈娘子冷哼一声,“希望你不要后悔。”便拂袖离去。
冯氏抬头看?了眼?,随即又继续去稀罕那银子。
后悔,她有?小儿子,做什么后悔。
陈娘子到医馆的时候,春草已经包扎完了。好在只是磕到了额头,没啥其他?大碍。
当人醒了喝剂补药,就可以回家了。
“大夫说她额头上?的伤有?些?严重,怕是会留疤。”乔月说。
“留疤就留疤,大不了以后我养着她。”陈娘子愤愤地说着,从怀里掏出那张卖身契递给乔月看?。
“这是……”乔月自习地读了一遍,“她把春草卖了?”
乔月说完,才发现自己太大声了,好在春草睡得沉,没听见?。
“她这也太过分了吧。”
如此,只需陈娘子去官府过个案,春草就不是良籍是奴籍了,是随便可以被人买来买去的存在了。
“谁说不是呢,就十两银子。”陈娘子冷笑一声,只觉得讽刺,“这卖身契我不打?算到官府去备案,等春草醒了,看?她怎么处理。”
她瞅了一眼?床上?的春草,脸色惨白,可那右脸颊却还肿着,嘴角也磕破了,泛着红,“走吧,我们出去说,让她好好歇会儿。”
“好。”乔月点头。
两人出去,春草听见?关门声,抬手?挡上?眼?睛,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其实她根本就没晕,那会儿装晕,也是为了不被她娘带走,也就是说,那会儿冯氏说的话,她全都听见?了。
哪怕早就知?晓了她娘的凉薄,可听见?陈娘子的那些?话,她还是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为什么,十七年的母女,就真的比不上?那十两银子吗?
……
因着春草的事儿耽误,乔月就没能去得了惜花斋。晚上?回去时也很晚了,沈母还以为她是和柳溪宁玩得忘了时间了,听到乔月说起春草的事儿,也是不慎唏嘘。
“我说你柳芽婶子说冯氏今天看?上?去格外神气,原来是这个原因。”
只是这卖闺女的钱,拿着真的能安心吗?
乔月虽然同情春草的遭遇,但也没忘记她的任务。原打?算明日再去县里一趟到惜花斋问一下,结果次日起床,就是瓢泼大雨。
这雨一下就是两天,中间都没怎么停过,不过也好在她没去,因为惜花斋的管事儿的被派去乾州收账去了,根本就不在。
柳溪宁虽然嘴上?答应不会干扰乔月和惜花斋的生意,但私底下,还是没忍住去求了她爹。
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他?爹也没推辞,私底下也跟柳际年提过,如果有?人来谈生意,叫稍稍给宽容一下。
柳际年嘴上?应着,转眼?就把这事儿就给忘了。反正现在柳家在清水县的产业都是他?在管,柳舟年迟早要走,更何况,他?不喜欢别人对?他?的想法指手?画脚,那人要是真有?本事,就自己来谈。
所以说,无论乔月去与?不去,这事儿都很难有?个定数。
时间大眼?而过,转眼?间,就到了府试放榜的那天。
府试算是个小考,不会有?差役来家里唱榜,需得考生自己去县衙门口看?。
到底是个大事儿,不知?道?沈青书这个当事人如何,乔月这个家属紧张的大晚上?就醒了,一直睁眼?到天明,比她高考放榜那天还紧张。
一家子吃过早饭,乔月就和沈青书去了县城。
晨光熹微,朝露日升,连续阴了好几?天的天,今日也总算是放晴了。
“雨过天晴,红日朝霞,好兆头啊书书。”乔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