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节(1 / 2)
不料呼延灼却是苦命的,浩浩荡荡杀去太原,方出忻州,无巧不巧,迎面正撞见夏主李乾顺,领了大军亲至。
他两家狭路相逢,都吓一跳,随即摆布人马厮杀,酣战之际,李乾顺发动大招,派出麾下铁鹞子撞阵。
铁鹞子乃是西夏国之重器,压箱底的雄军,自李元昊时起,百年大战,罕坠威风。
莫看他只三千人,都是于党项羌胡贵族豪酋子弟中,精选勇武者充任,马匹精良,盔甲厚重,骑士皆以钩锁绞联于马上,虽死不坠,犀利异常。
此军以三百人一队,分为十队,十个队长,皆以国中勇将担任,乃是:妹勒、浪讹遇移、细赏者埋、理奴、杂熟屈则鸠、隈才浪罗、细母屈勿、李讹移岩名、细母嵬名、没罗埋布!
呼延灼当初练连环马,存的心思就是踏平梁山后,博得高太尉欢喜,让他去西北战场,以连环马大战铁鹞子,立下不世奇功。
现在铁鹞子来了,他麾下万人,却都是老曹在山后九州招募的降军,对付一般西夏兵尚可,如何挡得住重骑冲击?
当下大败亏输,折了三四千兵马,幸得呼延灼勇猛,舞起双鞭断后,才得以领着残军,一口气退到代州边界。
他不甘心就此转回雁门关,又怕铁鹞子来追杀他,便挖的满地陷坑,谁知没害到铁鹞子,险些摔坏了林冲。
林冲听呼延灼说罢,也不由苦笑:这个兄弟,着实命运多舛,空有虎将之资,偏偏难得显露身手,此次跟随老曹征辽,也以压阵、守城为多,不曾斩将立功,如今独领一军,却又遇上了铁鹞子这等强军。
叹一口气,也把别后诸事相告,呼延灼听得曹操远征兴庆府,惊得眼睛瞪起老大:“大哥真个奢遮,独我没福,不能随行。”
林冲又说自己和种师中的打算,呼延灼连连点头:“此妙计也!如今西夏大军围太原,单人匹马还能幸得,大军如何过得去?依你计策绕行,正合时宜。”
两个商量罢,呼延灼留了数百人,保护那些伤兵,都回雁门关,自领五千完好人马,随着林冲,沿滹沱河绕行,穿越藏山,来到盂县。
因呼延灼出兵早,来回省了二三百里路途,不过七日,便抵达盂县,望西南行了一日,来到寿阳县。
至此,离小种相公十二日之期,足足还有三日。
林冲便在寿阳县休憩一日,养足了人马精神,于夜间出城,让诸军都以长索相牵,望西而行,走至天光将明,来到榆次县境内。
林冲便令兵马进得林中休息,派出许多探马,要待西夏兵打城时,发兵相攻。
这一等,足等了数个时辰,西夏兵马才开始攻打榆次。
林冲、呼延灼相视一笑,带兵缓缓而行,及至过了正午,这才赶到城外,眼见攻守两方,都已疲惫不堪,西夏一方,正要撤下前军休息,林冲大吼:“此破敌之时也!杀!”
五千人齐声发喊,随着林冲、呼延灼杀去。
李良辅听见背后杀声炸响,吃了一惊,急忙回头看去,为首一员大将,好生面熟!
顿时咬牙发狠道:“林冲!这厮原来不在城内!诸位健将何在?今日你等同进同退,定要杀了此人报仇!”
所余四个健将,乃是青龙健将李遇、白虎健将悟儿思齐、玄武健将芭里公亮、苍鹰健将麻里虎。
这四个人,十日来都不曾上阵,一心待他粮尽,守军突围时,合力围杀林冲。
这几日来,几人反复推敲林冲武功,得出的结论是:武艺极高,应变随心,乃是那种能把十分本事施展出十三分的大狠人。
对付这等人,就只能尽全力直接围杀,决计不可给他了留半点空子。
因此李良辅一声令下,四将咬牙切齿,齐齐杀出——都不曾把马速全提起,不然有个骑骆驼的,难免跟不上趟,给了林冲可乘之机。
两面对冲,眼见相逢,四健将紧攥着兵刃,正自蓄力待发,忽听林冲身后,传来一声暴喝:“哥哥且慢,且留几颗人头,让小弟发市。”
说话间,呼延灼骑着那匹踏雪乌骓的宝马,双持水磨八棱铜鞭,舞个花儿,左砸李遇,右砸悟儿思齐。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呼延灼双鞭一动,满眼都是金光,恶风呼啸间,四健将齐齐大惊:这厮独自一个已是难敌,哪里又寻摸来一个厉害的高手?
念头方转,林冲马至,长矛呼呼挟风,直取芭里公亮、麻里虎二将!
有分教:雁门召取双鞭将,再与夏人做一场!虎啸声声天地动,昂扬壮士慨而慷。
榆次城外斗三国
却说李良辅麾下四大健将,咬牙切齿,一心要寻林冲报仇。
不料等来等去,等到一个,他竟还带了一个!
要知林冲和呼延灼二人,都坐得梁山神将交椅,这也罢了,他两个偏偏还是同领一军的搭档。
当初老曹要练铁甲骑兵,钦点的便是林冲、呼延灼。
林冲乃是教头出身,性情又温和,教导众军学武,那是极擅长的,可是演练阵法、骑兵,却非所长。
呼延灼名门之后,家传的练兵本事,只是有些崖岸自高,寻常丘八见他惯拿腔调,都不肯亲近他。
因此这二人合作,可谓长短互补,阴阳契合。
那时林冲还有深仇大恨埋在心中,块垒森森,常怀郁郁,因此做事异常拼命,鲜少让自己闲下来。
自得了练兵的差事,每日一早便去寻呼延灼商量请教,至夜方休。
可怜呼延灼一个降将,有心偷懒、不敢声张,林冲又是梁山老人,岂敢在他面前拿大?
只生生被他逼出一场福报,九九六零零七,直卷得死去活来。
于是数载练兵,两个朝夕相守,形影不离,以至于呼延灼的婆娘,见了林冲都常常不给好颜色,认为抢了他汉子去。
似他二人这等好友,互相欣赏之余,自难免暗存较量之心。
此前太原城下,林冲荡阵斩将之事,早同呼延灼说之,呼延灼口中称赞,心中却不免把自己代入,以为换了自己,亦能建立这般功劳。
既存了这份想头,此刻两军接战,他便分外勇猛,双鞭挥击之际,比平时更添几分气力,一心要把两个敌将打得颅脑碎裂,这才遂心。
不料三马一交,对方两口大刀力道十足,各自架住铜鞭,反手便砍,招数亦是精妙,呼延灼挥鞭招架,不由暗自吃惊——
啊呀!这两个鸟人,怎地这般好武艺?若在梁山,怕不也要坐把玄将交椅!如此悍猛之辈,七个对我林兄一个,竟吃他杀了一半还多?
他亦知林冲的武艺刚柔并济,又用得丈八蛇矛,最利群战。
可是在山上这数年,和林冲两个比武,少说了也打了一二百场,总觉大家武艺不过伯仲之间,难免深陷知见障:林冲能做到的事,我呼延灼如何不能?
一时间焦躁起来,大喝道:“西夏狗,武艺倒好!只是不合撞着俺!今日不鞭杀了你,爷爷也没脸姓个呼延!”
口中大骂,手中两条鞭,越发使得劲急,空气中“啪啪”炸裂声,几乎响成一串炮仗。
青龙、白虎两个健将,也都放声大骂,一口锯齿刀、一口象鼻刀,舞得虎虎风声,乱砍乱剁。
他这里三个猛将狠杀,林冲那里却轻松得多。
骑骆驼的玄武健将芭里公亮,手中大斧颇有独得之妙,只是兵器沉重,运转稍慢,而苍鹰健将麻里虎,比之前几位健将,却是逊色了半筹。
在林冲这等大高手面前,高出一线,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