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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秘书查清那个姓刘的具体身份后,赵抗美亲自下场,给周堂打了个气吞山河的电话。
然而,本以为这一番威胁已经足够吓得周堂他们骨断筋折、灵魂出窍,赵抗美却怎么也没想到,两人居然还敢再耍小动作。
周堂和刘清德无疑对赵抗美的实力和狠辣产生了严重误判。他们认为胡求之已死,赵抗美相当于瞎了,于是铤而走险,将艺流公司制作最精良的一幅《渔庄秋霁图》微喷高仿当真迹交给了赵抗美的人。
在亲耳听到吴天盛指着周堂归还的画说那是赝品时,赵抗美竟一时觉得自己产生了幻听。这已经远远超越他对人类正常行为的认知了,毕竟迄今还从未有人敢在他的亲口威胁下阳奉阴违。先是被胡求之背叛,现在周堂、刘清德又把他当猴耍,赵抗美倘若还能做忍者神龟,那他也就不是赵抗美了。
送走吴天盛,赵抗美的脸立马阴沉下来。他就近抓起一只价值不菲的茶杯,摔了个粉碎。
“简直不知天高地厚!不给他们点儿颜色瞧瞧,还当我赵抗美混这么多年白瞎咧!”他对着身边穿黑西服的手下咆哮,“把白季给我叫来!”
齐东民死后,白季接替他担任赵抗美的头号打手。他比齐东民年轻五岁,可那股狠劲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齐东民混迹江湖多年,地位难以撼动。如今齐东民已死,赵抗美全力扶持白季,原来齐东民的小喽啰们便自然归到白季麾下。
除了在左汉这朵奇葩身上栽了个奇葩的跟头,白季做事确实干净利落。他很快找到一条能完美避开监控的路线,在刘清德独自出门的某个夜里将其抓住,并掳到赵抗美在北四环外某个村庄购置的一个隐蔽去处给杀了。
当然,赵抗美也明白,刘清德不是个小人物,他一失踪,警方大张旗鼓地找人那是迟早的事。赵抗美泄愤归泄愤,也不想因为一只该死的苍蝇让警察找到自己的头上。他听胡求之说过,警方在抓一个自称“大画师”的杀手。胡求之在省博工作时,曾无意间听看门大爷说,有个杀手杀了人还要拿人血画画,还要摆出来。赵抗美听了新鲜,又听说自己儿子赵常的前女友梅莎莎正是被杀的那个,于是动用不少资源打听到“大画师”案的一些边角料。原来此人每每作案,除了用受害人的血画画外,还会在画上题款“大画师”并按上血指印。
“一条命也是死,两条命也是死,不如都记在你的功劳簿上吧。”赵抗美露出阴恻恻的笑容。
某天夜里周堂回家,正要开门,却见门缝里塞着个薄薄的文件袋。他躬身去捡,但见那袋子背面写道:
周堂,你好自为之。
周副总的心漏跳半拍,两只手哆哆嗦嗦去拆那个文件袋。当他看到里面的几张照片时,只觉两腿一软,险些儿瘫坐在地。他急忙扶住门把手,从公文包里翻出速效救心丸,也没计算倒出来多少,一股脑儿全塞进舌头底下含着。
公文包里是数张刘清德尸体的照片,可以看出他死前遭受了某种虐待,周堂不忍直视,后背不一时便冷汗涔涔。他当时没想到的是,赵抗美居然并不满足于这种威胁,次日竟还把刘清德的尸体放在中艺公司楼下。当听到保洁阿姨冲出来喊时,他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刘清德。他光看照片都得配合服用速效救心丸,人家送货上门,让他验货,他不当场晕倒都对不起赵抗美的良苦用心。
之后周堂终于堂堂正正认,拨通了赵抗美的电话。
夜里9点,宏美制药集团总部大楼业已灯火阑珊。赵抗美早早让秘书先行回家,自己则点了份外卖,埋头处理收购覃州酒业的文件。收购流程到了最后阶段,他不想出什么差错。
收拾完东西,关了办公室大门,赵抗美已是筋疲力尽,甚至因为一些麻烦而颇为烦躁。待他走到专用电梯口时,四下空无一人,他正准备打个电话,手机响了。他一看来电显示,不由冷笑一声。
“赵……赵,赵总,我知道错了,我马上把画给您送去,再也不敢耍心眼了,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周堂哪里还有一个大企业副总的姿态,简直比赵抗美的狗腿子还不如。
“周堂周总,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可惜你们不识好歹,把我说话当放屁。”
“赵……赵总,我们,哦不是,我,我再也不敢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后咱们合作机会还多。”
“合作?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跟我谈合作?你手里有什么了不得的资源和条件?周堂,我赵抗美做事素来雷厉风行,我可没耐心和你这种人耍心眼儿。我告诉你,我赵抗美连前公安局长都敢杀,谁让他挡了我的道!你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算个什么东西?”
说完这句,赵抗美突然觉得有点不妥,想是今天又累又躁,兼看四下无人,这嘴也不觉松了起来。他下意识四处看了看,没人,有个摄像头倒是无妨,明天一早就让人删了。至于周堂……应该不会把这电话录音吧?量他也不敢。
周堂闻言大惊,但也不敢多想多说,只顺着赵抗美的话道:“是是,我不是东西,我有眼不识泰山。只要赵总您一句话,我周堂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赵抗美道:“我会让下面的人和你联系。你要是再敢打小算盘,下次照片上的人就是你!”
在生命遭到威胁面前,周堂只能乖乖将画完璧归赵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