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节(1 / 2)
但论长幼辈分,她却是这桌上最小的,给长辈斟茶不丢人。
萧鸿当年收服拓跋铁骑,和拓跋康兄弟相称,抵足而眠。萧鸿尚能如此,她又有什么不可以?
“说起歆儿,歆儿打小娇惯,脾气又大,不知在府上可还安静,给摄政王和王妃添乱没有?”
拓跋康话是这么说,客气罢了,萧望舒哪会顺着往下接。
“一家人哪有添不添乱这说法,自打我嫁人后,母妃天天就盼着歆姐姐过去陪陪她,不然她在府上实在没个人谈天。”
拓跋康稍微放心了点,笑道:“歆儿给我们写信也常说,王妃性情柔和,待她甚好。尤其是有望舒你陪着,处处照看,叫我们不必挂心。”
“结义姐妹成了姑嫂,有镇国公主这么个小姑子,拓跋小公主在京师哪能受了委屈去?”梁丘国君在旁边打趣。
燕姬依旧一言不发,安静喝茶听着。
萧望舒听到动静抬头看,目光触及朝这边走来的拓跋歆,笑着开口:“才说到歆姐姐她就来了。”
拓跋云骁最先坐不住,起身去接拓跋歆,准确来说是接她身后的萧如雪。
“来,三舅抱。”拓跋云骁不由分说,直接从萧平南怀里抱走了萧如雪。
萧如雪乍一看到拓跋云骁,完全不认识人。
见她被吓到,拓跋歆从看见父兄的喜悦中回过神来,连忙哄她:“雪儿乖,喊三舅,三舅舅给你买好吃的。”
萧如雪一双黑漆漆的眼眸盯着拓跋云骁,软绵喊了声:“三舅舅。”
“诶!”拓跋云骁抱着奶香四溢的小姑娘,喜爱不已,走回亭子里坐下。
拓跋康看到萧如雪,直笑:“这小丫头,这水灵劲!和歆儿小时候真是一模一样!”
拓跋歆跟进亭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连忙朝萧如雪说:“雪儿快喊外公。”
见她激动,萧平南抬手揽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拓跋歆顾不得管他,朝拓跋康行礼,“父王!”
一声父王不知戳中了她心里哪块柔软地,拓跋歆别开头,取下帕子擦了擦眼泪。
拓跋康起身去看她,看到她那满头珠翠,再联想她幼时在部落时那一头乌黑的长辫,叹了口气,半喜半忧。
“歆儿长大了,也做娘亲了。”
“父王!”拓跋歆扑进拓跋康怀里,父亲宽厚的怀抱成了她唯一能安心哭的地方。
萧平南站在旁边,很有耐心的安静守着拓跋歆,谦逊地朝拓跋康颔首。
“娘亲!”萧如雪在拓跋云骁怀里挣扎,慌乱中下意识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萧望舒,“姑姑,娘亲。姑姑,你看看娘亲。”
萧平南朝她看过去,安慰她:“雪儿没事,别哭。”
萧如雪抽噎两声,坐在拓跋云骁怀里,安静许多。
“雪儿不哭,没事的。你娘亲就是看到她的爹爹,太高兴了才这样。”萧望舒取下腰间的帕子,隔着陈褚给萧如雪擦了擦她吓哭的小脸蛋。
陈褚上半身往后仰,见萧望舒还是动作不便,他伸手接过萧望舒手里的帕子,给萧如雪仔细擦拭起来。
“姑姑,娘亲、真的是太高兴了吗?”萧如雪眼泪汪汪,小声询问。
可她见到爹爹也没有这么高兴啊。
萧望舒回她:“当然高兴,你娘亲很想念你外公和舅舅们。”
见陈褚擦干净萧如雪脸上的眼泪,萧望舒才招呼梁丘国君和燕姬,“馆驿有座殿春园,那儿栽种的芍药入夏之后红艳一片,甚是好看。”
梁丘国君起身理了理衣袖,笑道:“能得公主夸赞,想来是我们没见过的美景,瞧瞧去。”
萧望舒和陈褚先后起身,萧望舒看向燕姬,开口邀请,“芍药美艳,燕姬太妃可愿一同瞧瞧?”
燕姬跟着起身,“去瞧瞧吧。”
四人和拓跋康他们打过招呼,先后离开,留拓跋康他们父女在这儿好好叙叙旧。
路过萧平南时,萧望舒停下脚步看了看他,示意他要不要一起去。
萧平南朝她笑笑,微微摇头。
萧望舒也不强求他,只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和梁丘国君他们一起离开。
投池自尽(3)
三方使臣入京,萧鸿格外重视。
虽然魏国才经历大战,不宜奢靡,但这场给三方使臣接风的宫宴还是办得十分隆重。
藩王封赏全在这场宫宴上进行。
幼帝坐在龙椅上,稚嫩的脸庞满是茫然无措,看着这场盛宴从开始到结束。
……
半个月后,使臣陆续离京。
就在京师城的热闹刚消减一点时,刑部接人密报,中书侍郎萧礼联合刚封侯的安裕侯穆书皓私造兵器,屯养私兵。
从风光封侯到锒铛入狱,穆书皓完成了史书上从未有过的极盛极衰大转变。
垮台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确凿证据摆在刑部尚书李固面前,此等大事,萧鸿也没有什么情面好讲,让刑部依律查办,连同萧礼一起锒铛下狱。
封王时为了节省开支,萧鸿只让工部给萧望舒新建公主府,却没有为他自己新建王府,甚至连旧王府修葺都没有。
相府直接改了牌匾,更名摄政王府。
这些天摄政王府的门槛都快被萧氏亲族踏破了,全是给萧礼求情来的。
至于穆书皓那边,除了穆筱筱无人求情。
——
“父王听得头疼,将那些堂伯堂叔全部斥退了。此事完全按照大魏律法去办,三司协同处理,恐怕萧礼堂伯要……”
处以死刑。
最后四个字萧扶光没有说出来,萧望舒也已经自动补上了。
“私造兵器非同小可,做了又没有本事圆回来。萧礼堂伯自己犯下的错,总要为它负责。否则这一次放过了,下一次还放不放?其余族亲效仿又当如何?”
萧望舒比谁都清楚,萧礼这一次是受穆书皓牵连。
但那又有什么用?
做了就是做了,萧鸿向来只看结果。
“确实,理是这么个理。但父王上了年纪,早年东征西讨的又受过不少伤,这次大战班师回朝后他身体本就有些吃不消。这样处置族亲,让他头疼了好几日。”
萧望舒听完,翻看账册的动作一顿,问他:“父亲最近身子不适吗?”
她找之前为萧鸿包扎伤口的太医询问过,萧鸿回京时确实伤了血肉。伤得不是很严重,但萧鸿渐渐的上了年纪,还是要注意着点。
“稍有些不适,被萧礼堂伯这事一闹就更头疼了。而且七哥冠礼在即,府里上上下下要忙的事多,也不安静。”萧扶光面上笼罩几分愁绪。
父王年至半百,确实不宜再过度操劳。
“我寻个时间回去瞧瞧父王吧。”萧望舒也不太放心。
萧扶光继续说:“而且谭军师他们这些日子都在劝父王更进一步,说幼帝无能打理国政,建议让幼帝禅位。”
权臣从来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取代皇帝,要么被皇帝夺权。
“父王的意思呢?”萧望舒开口询问。
萧扶光摇了摇头,“不知。”
父王的心思寻常人难以猜透,但他瞧着,像是也有那意思。
“姐姐你看呢?”萧扶光又问萧望舒。
萧望舒想想,回答:“谭军师他们有些急了,父亲已经形同皇帝,转换一个虚名不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