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节(1 / 2)
萧望舒说完这些,房沁儿也不好多说,只道:“也罢,你就是个在京师闲不住的性子。那你们夫妻两人路上小心些,多照看点孩子。”
陈褚和萧望舒都是头一遭为人父母,房沁儿难免多叮嘱几句。
萧望舒听完点点头,斟酌着,又问她:“我们此行顺道去道观接父皇一起回来,母后可有什么话需要女儿带给父皇?”
房沁儿一愣,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古怪,“你们父皇总是要回宫的,有什么话不能等他回来说?”
三年前,萧鸿对房氏的忌惮,确实令她心寒。
但这三年过来,扶光登基为帝,她也跟着见了太多人心变化。
自从扶光成了皇帝,房府那边常有族亲求到她面前,不是让她帮忙去扶光那里求恩,就是让她帮忙去扶光那里求情。
偶尔一次也罢,经常这样为难她们母子,她也难免失望。
也是到了如今她才彻底明白,三年前望舒劝她不要急,说萧鸿不会害扶光究竟是何意。
竟是这么个意思。
萧鸿在为她们的儿子铺路,她却一叶障目,被她出阁前那十多年的家族教导所束缚。
她记得她是房氏女,却忽略了她是萧氏妇。
有时候在房府和扶光之间,纵使无奈,纵使不愿,她也必须做出个选择出来。
“罢了,反正我们还有两日才动身,得回去收拾行装。母亲慢慢想,到时再说也行。”
萧望舒说完,萧扶光又道:“今晚家宴,三王兄难得出席,母后也来瞧瞧吧?”
房沁儿微微颔首,应下:“也好。”
一岁比一岁不饶人(2)
晚间家宴,赴宴的人并不多。
房沁儿那一辈,除她之外还剩三位太妃,即是先前相府后院的三位姨娘。
萧采仪之母,李太妃。
萧定北之母,章太妃。
萧镇西之母,余太妃。
再往下,萧扶光现在后宫妃嫔不多,有资格赴宴的也只两位。
不管是皇后顾永嘉还是贵妃房氏,萧望舒她们都还算熟悉。
因为庆祝的是大喜事,席间氛围极好。
申屠予时直接爬上桌子,抓起桌上的葡萄就要往嘴里送。陈褚眼疾手快拦住她,把她从桌上抱下来。
眼见申屠予时瘪嘴要哭,陈褚端起御膳房特制的果泥糊糊,用勺子舀了一点喂到她嘴里。
申屠予时原本准备哭来着,这一口果泥喂进来,她吧唧一下嘴,尝了尝味道,然后咧嘴笑开。
“呀呀!”
她伸手去抓陈褚手里的碗勺,陈褚将碗勺拿远点。
旁边的萧望舒听到动静,转身接过陈褚手里的碗勺,舀起果泥糊糊喂了起来。
陈褚熟练的抱着申屠予时坐好,把他的手指放到她手边,诱导她握住,借此制住她的手脚,方便萧望舒喂食。
“你瞧她,才八个月大的奶娃娃,动起来还挺有劲。”萧望舒边喂边说。
陈褚的嘴角直往上扬,“囡囡这点像我。”
他小时候力气也大,这是阿月给他生的娇娇宝贝,当然像他!
萧望舒睨他一眼,不想和陈褚这个女儿奴一般计较,继续喂申屠予时吃果泥糊糊。
——
家宴推进到尾声,差不多要吃好散席了。
就在此时,宫外宗人府传来急报。
萧平南幽禁宗人府之后,郁结在心,半个时辰前暴毙房中。
萧扶光听到这消息也没多说什么,只派人下去通知礼部,依礼办丧。
虽然萧平南已经被褫夺封号,但好歹是萧家子,该办的丧事还是要办的。总不能让他曝尸荒野,折损天家颜面吧?
今天喜事后面紧跟丧事,让人没什么继续吃下去的欲望。
没过多久,宴也散了。
……
翌日清晨,萧定北宫殿里的人天刚亮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随萧定北搬出皇宫,入住王府。
萧扶光留萧定北在宫中居住至今,是为了方便太医为他治疗。
现在萧定北已经能够站起来,封了王的王爷久居宫中,就有些不合规矩了。
“出宫也好,王府虽比不得皇宫,但好歹是咱们自己的府邸,说话办事都能随意些,没有那么多规矩。”
章惜玉边和萧定北聊着,边抬手指了指妆台,示意她面前的嬷嬷去收拾那边。
见她忙前忙后,萧定北叹了口气,笑道:“辛苦了。”
他瘫在床上这三年,除了她在身边耐心服侍他,陪着他,其余妾室大多受不了他的暴躁脾气,侍疾几日就找各种理由推脱。
母妃当时人在气头上,直接赐死了不老实的那几个,只留下惜玉和另外一个稍温顺些的。
“说什么辛苦,王爷越来越客气了,前几年还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泼辣。”章惜玉小声嘀咕。
萧定北脸上一窘,见屋里下人都搬着东西出去了,他起身拖着步子走到她面前,拥她入怀。
“抱歉,惜玉,是我不好。”
美玉摆在他面前,是他不知道珍惜。
“咦——”
章惜玉啧了一声,撇撇嘴,但还是伸手抱住他,声音闷闷的,开口问他:“那你以后能不纳妾了吗?”
她承认,她比寻常女子要善妒许多。
萧定北犹豫片刻,回答她:“好,以后就守着王妃过日子。”
章惜玉得到想要的回答,脸上立马笑开,如以往十多年那样,抱紧他再次喊道——
“定北哥哥!”
自打成婚之后,萧定北就再没听到过这样的称呼。
以前听了总觉得烦,现在听来,却还不错。
“嗯。”
萧定北揉了揉她的后脑勺。
这时候,嬷嬷走进来搬东西,见此一幕连忙低下头,“老奴告退、老奴告退。”
她退下后没一会儿,萧定北和章惜玉刚松开,又有嬷嬷进来禀报:“王爷,王妃,太妃过来了。”
“请进来。”
“是。”
那嬷嬷退下,没多久,萧定北的生母章太妃在宫女的搀扶下走进来。
章太妃进来之后,见章惜玉羞红着脸站在萧定北身边,朝她笑道:“惜玉,瞧你忙了一上午也累了,先下去歇会儿吧。”
猜到章太妃和萧定北有话要说,章惜玉福身应下,退出房间。
章太妃扶萧定北坐下,随后让她身边的宫女出去守着。
萧定北坐下后,开口问她:“母妃有什么话要说?还特地把惜玉支开。”
章太妃说:“也没什么事,就是你外祖父担忧你的身体,我想着你已经好些了,不如给你外祖父书信一封,和他说说,过两年好些了再抽空回越州瞧瞧,免得他老人家忧心。”
“母妃。”
萧定北这一声喊得极为无奈,虽不知他母妃说这番话时具体是个什么想法,但以他多年当儿子的经验来看,那个想法还是连雏形都不要有。
“母妃,二哥是什么下场你也看到了,我不想步他后尘。”
他一直知道,外祖父当年极力劝父皇更进一步,已经让父皇不喜。
他也知道,萧扶光上位后之所以没有打压章家,也是因为萧扶光自小就重情。他为萧扶光挡了一劫,瘫了三年,萧扶光心中有愧。
“你这孩子,说些什么不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