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宫下十九对饮(2 / 2)
样云淡风轻,只是语气带上了略微的探究,“韩兄在生气么?若只是如此,紫女姑娘为何要说这些话?”
“若说不生气,当然是假的,我的计划和安排因为她可是被迫一改再改呢。但是嘛——”韩非四处张望了一下,小声问道,“卫庄兄走了吗?”
张良被他的动作带着,也四处看了看,才忍俊不禁道,“卫庄兄早就走了。”
“跑的还真快,不过这样也好。”韩非还是保持着极小的声音,他深呼吸一口,直接贴着张良的耳朵轻声道,“我后来见过她,就在卫庄兄从冷宫回来之后。”
韩非富有磁性的声音沉了下去,语气不复轻松,“她没有分毫想要伤害我的意思,反而是处处维护。子房,我纵然有天大的怒气,眼看着她哭了,那么难过,那么伤心,气也消了。”
虽然计划的过程一变再变,但好在结果没什么区别,不就是在计划得到苍龙七宿时利用了他么,她在流沙的计划中也出了不少力。说他在帮她找借口也好,说他心软了也罢,横竖换种说法,反正韩非早就不生气了。
韩非并未发现张良的瞳孔有一瞬间的紧缩,他还沉浸在某些回忆之中,咳咳,水下宫殿中他们那场抵死缠绵,可是叫他想起来还会脸红的程度,实在难以忘怀。
她哭了么…情绪波动那么小一个人,竟然哭了,张良很难想象他们这些人会有流泪的时候,也很难想象她会这样,所以,真的是很难过,才会哭的吧。张良的心微微颤了一下,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逐渐蔓延,她内受伤的程度应该不会比卫庄和韩非少。
“那为什么…平日里对她那么避讳呢?就好像,从来都不认识她一样。”张良虽然还能保持冷静,但熟悉他的人可以从话里听出来非常隐秘的一丝怒气。
如果他们觉得忘机做错了,应该用敌视的态度对待她,那他没有意见,纵然不认可,也绝不会反对,可是如果她没错呢?
每个人的立场不同,谁都会有私心和迫不得已,为了张家,他不能全力帮助流沙,他有自己的秘密,而韩非和卫庄谁没有秘密?从这个角度说,忘机的所作所为,和自己也没什么区别,那么韩非和卫庄的态度,未免就太过不近人情了。
“别生气嘛,子房。”韩非只以为张良是风光霁月的正人君子,替忘机表示不满,半点没有往别处想,又轻咳一声,解释道,“我是为了卫庄兄考虑,他的性格你是知道的,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他们在鬼谷以兄妹相称,你也是知道的,在他看来我们都是外人,念念就不一样了。”
“偏偏上次分开之后,念念没来找他,没有留半点音讯,要是他知道我和念念后来有情况,那还了得!流沙怕是办不下去了,我怕晚上睁眼就看到鲨齿在我面前!”韩非无奈的摊手,语气轻松,“我当然只能附和他表示不满咯!”虽然说是这么说,其中有多少次是他真的在排解心里的难受,那就无人知道了。
张良沉默了半晌,永远如松竹一般挺立的脊背竟也有片刻地低垂,他轻声道,“很难再见的话,韩兄这般处理也并无不妥,你是想用自己作为引子,逐渐给卫庄兄一个放下执着的借口吧。”
韩非叹了口气,点点头,他和张良都不是能离开新郑的人,他的蚀骨相思只能压在心底,怕只怕有的人再压抑着会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