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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是我也不知道抱回来的那坛骨灰是不是你,难道真的是幻觉吗?我也分不清了。”
那天晚上尹长雨被带回了尹家,浑浑噩噩地看见了那坛骨灰。
得知骨灰的身份和来源后,他差点疯了。
如果尹念云早就死了,那他找到那个人是谁?
尹长雨又想尽一切办法查了鸣山疗养院,疯狂地寻找证据,试图证明那个人的存在。
而然调查结果显示鸣山疗养院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那伙劫匪也在逃亡的过程中出了车祸,全部死于非命。
废弃工厂大火后的余烬也找不到丝毫关于人类尸体的痕迹,这成了最有力的证明——从头到尾不过是尹长雨的一场幻想而已。
“连这种事我都想不明白,念云,你说我是不是很蠢?”
作者有话说:
抱歉最近在调整状态,让大家久等了,接下来会好好更新的,谢谢小天使们的支持谢谢营养液和打赏!orz 哐哐!!
◎这么做,对念云公平吗◎
尹长雨没有参加葬礼。
在大火后的第七天, 尹长雨请了一天假,又来到了这片山岗。
或许大哥没有说错,自己确实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明明自己才是兄长, 却哪怕是在幻觉里都救不了尹念云。
何其废物,无能。
一直以来都是尹念云包容着他, 帮他收拾烂摊子, 让弟弟为他操劳担忧, 一点兄长的样子都没有。
自己也不识好歹, 一直糟践着对方的心意。
所以,哪怕是幻觉,也心虚得幻想成对方是失忆了才不认他。
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对他有如此的耐心和包容了。
“其实该说谢谢的人是我。”
尹长雨还是鬼使神差地去了一趟墓地。
半夜的墓园透着冷意和森涩,火光幽幽在夜风中颤颤摇曳, 如一朵朵零落的花儿。
自从母亲死后, 日月更迭, 尹长雨越发成了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他鬼神之说向来持着轻蔑不屑的姿态。
此刻却有莫名的恐惧笼罩在心头。
尹长雨不知道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又在恐惧着什么。
他也不知道尹念云的墓具体在哪里。
就这样漫无目的般走着, 尹长雨走过一座座冰冷的石碑,停在一块摆着最新鲜祭品的墓碑前。
烛火摇曳。
一旁暗处有个微蜷着身的身影, 火光没有照出她的全貌,只能看清那双枯瘦的手正颤巍巍地往火里添着淡黄色纸钱。
“奶奶?”尹长雨吓了一跳, 差点以为是幻觉。
“小雨。”尹老太的声调没有波折, “你白天没有过来, 是还在怨恨他吗?”
没有点名, 但尹长雨瞬间意识到这个“他”是谁。
尹老太太叹了口气, “其实, 当初是我把念云领回尹家的。”
尹长雨:“我知道。”
“那时, 我刚失去了小云,那是我最喜欢的孩子。”尹老太没有在意尹长雨的反应,只是自顾自地回忆着。
“那场洪水太大了,人被卷下去就只能看见发旋……当余雯抱着她的孩子过来时,我就好恨,恨为什么死的不是她和她的孩子。”
尹老太的语气很平和,让尹长雨感到一种极为令人不适的违和感,就像是在目睹一条河的逆流。
“奶奶,”尹长雨上前拉住她,“您不要再说了。”
“不,我必须说咳咳……”
她佝偻着干枯的身躯,呼吸变得沉重,咳嗽也显得有气无力起来。
尹长雨扶着老太太:“您一个人来的吗,我带您回去吧。”
尹老太深呼吸一口气,和缓了些,“我是来看念云的,有些话,再不说的话,就该带到坟墓里去了。”
这些年来一直浑浑噩噩,难得有这么清醒的时候。她撇开尹长雨,又蹲下拿去一把纸钱洒进火盆里。
“我将那孩子领进来,确实是出于几分私心。”
“微雪和小云走后,我总做梦梦见他们,甚至醒着的时候也看见他们回来找我。”
“医生说我得了癔症。被癔症困扰的日子特别煎熬,我知道那些都是幻觉,但我舍不得治疗让症状消失,因为这是我唯一能再见微雪和小云的方式,我对他们有愧啊。”
不要再说了,尹长雨下意识地抗拒尹老太的说法,但在矛盾的好奇心驱使下他开口却是:“然后呢?”
“直到那个孩子的出现,我第一眼将他认作了小云。”
尹长雨忍不住猜测:“所以就同意了余雯进门是吗?”
“对,没有我的允许余雯进不了尹家。”尹老太的回答很果断,复杂的语气里包涵愧疚,“其实一开始就不该这样。”
“但我不甘心啊,小云他那么可爱聪慧,他若是还活着,一定会长成最优秀,最让我骄傲的孩子。”
“所以我对念云定下了最严苛的标准,试图将他培养成我心目中的小云,可惜……”
尹老太的叹息声随风飘到尹长雨耳中,将他震得心神恍惚,竟有如此不为人知的真相——太儿戏了,难以言喻的荒谬感。
尹长雨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你这么做,对念云公平吗?”
回想过去,刚失去母亲没多久,情妇和私生子便堂而皇之出现在自己面前,和爸爸一家和睦其乐融融,那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天塌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