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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他也准备良久,筹备过很多措辞,想把人哄劝回家。
光是为尹念云准备的房子就布满了他印象中尹念云应该会喜欢的元素。音乐室,画室,健身房,书房……钱花在这些地方,远比用来填公司深不见底的漏洞值当一万倍。
可是满心期待布置了这些的他,根本没有真正考虑过念云的感受。
他绞尽脑汁地回想分析尹念云的喜好,想用自己能捧出的所有东西去讨好迎合,可是起决定性作用的却不是这些外物。
他也没有考虑到被拒绝的情况。
尹念云亲口说出的:不需要。
尹念云亲口否认了他的兄长身份,让他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
尹念云亲口说的他不欠什么。
以前尹长雨不撞南墙不回头,现在可识趣多了,身上的锐气已经磋磨掉不少,对上自认亏欠的人,整个人既怂又心虚,毫无底气,失去了过往对尹念云的强势。
难得有听众,尹长雨索性道出憋在心里的想法,“项鸣比我更适合照顾念云,念云跟着他,总比再回到尹家的好。”
“只要念云能开心就好。”
尹念云扑向项鸣时,尹长雨第一次见他这么开心,没有任何负担、纯粹发自内心的笑容。
让他有种无力反抗的挫败感,念云好像确实不需要他这种哥哥。
作者有话说:
啊名字打错了,倒数第五段,一开始写成了尹永乐,应该是尹长雨,现在改过来了(?w? )
◎新的生活◎
话音落下后是长久的沉寂。
尹永乐未做任何表示, 他只是扶着一旁的枝干,沉默地撑着疼痛站起身。
他现在的脸是浓妆也盖不住的惨相,脸上火辣辣的痛楚令他想起少时那所廉价出租屋的气味儿。
洗到发黄的破旧衣衫散发的淡淡劣质工业香气, 混和在陈腐发酸的气息,以及散溢在各个角落的酒气之中, 与回忆中的沉闷一道扑面袭来, 化为时间的表针, 在喉咙里划开一道深深地裂口, 这种久违的窒息感激起了人本能里最强烈的求生欲。
尹永乐用力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仿佛能被冰渣刺伤肺腑的冷空气,起伏的胸膛好似一根紧紧绷着的弦。
在意识到尹念云又一次地离开,消失在风雪中后,他所有的情绪恍若融入了血液, 集中涌到了心脏内, 心跳的颤动与胸弦的起伏达到了某种共鸣, 扑通扑通——奏出最为绝望的声响。
“废物东西。”尹永乐有气无力地骂道。
尹长雨听了也没有生气, “我是废物, 那又怎样?
他嘲讽问:“尹永乐,你又能做到比我更好吗?”
“我当然能!!”尹永乐毫无预兆般地激动起来, “我凭什么不能?”
他那么努力,他哪也不比别人差!尹念云凭什么不把他当回事?
既然当初要补偿他, 尹念云凭什么选择中途退出?
尹念云占据了他的身份那么多年, 享受了原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凭什么把他们的过去忘得一干二净, 凭什么一走了之?
一句失忆了, 就可以当一切都做没发生吗?
不, 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要纠缠到底,才不会像尹长雨一样窝囊废物,选择在外人面前退让,他偏就要得到尹念云这个人!
尹长雨惊愕地看着尹永乐脸上爬满狰狞之色,干枯的枝干张牙舞爪地在他背后的天空张开。
“你……”一种怪异感忽然浮上尹长雨心头,“你究竟为什么要让念云跟你走?你打算对他做什么?”
如果只是简单的想对尹念云进行打击报复,亦或是为调解过去的矛盾,尹永乐所表现出来的执着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范围内。
“做什么?”这个他还真没想好,不过完全不妨碍尹永乐在内心疯狂想象将尹念云关在金属笼子里的画面。
因为尹念云实在是太会伪装了,总是那幅能对所有人都露出笑容,无差别对任何人温柔友善的模样。
你很难获取尹念云笑容下真正的情绪。
尹永乐判断不出尹念云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索性将人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他不在乎尹念云会不会再骗他。
尹永乐此刻安静又狂躁的矛盾感,让尹长雨本能地感觉到危险,“我问你为什么要让念云跟你走。”
“住嘴!不关你事,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用不着尹二少爷过问!”尹永乐说出这番话,没有之前的气急败坏意味,反而是坚定了某种决心般。
尹长雨看着他一瘸一拐得消失在拐角处,心中那股怪异感越发强烈,似某种不详的预兆。
回到楼下,大家伙只是关心了几句,并没有对他刚才离开那么久而产生疑问。项鸣也不意外的,见项鸣颇为熟稔地和他们打起招呼。
“来小云,你尝尝这个烤鱼片,可好吃了,刺都挑干净了的。”
项鸣烧烤的架势也相当娴熟,不一会儿就摆满了尹念云的餐盘。
“肠胃受得住吗?”项鸣问了一句。
“少吃点就没问题。”尹念云把盘中大半没动的推到项鸣手边,“我已经吃不下了,你吃吗?”
“当然吃。”项鸣放下手中的活,笑嘻嘻地接过。
吃完后尹念云又被拉着跑进了雪堆了,项鸣说要捏个雪人,成品是一团不规则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