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1 / 1)
村里人接到这个消息,纷纷往曾家的方向涌了来。
那名被绑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曾婆子的小儿子曾广进,曾婆子闻讯前来,拖着芙宝一路踉踉跄跄,村里人一见不对劲,赶忙去请村正和曾家的老本家曾太公。
曾家在村子里是有两支脉,但曾婆子这一脉和那边并不亲近,早在曾大有祖父的时候就已经分出来了,落户在村尾。另外一脉在上游,两家人不怎么往来,只有过年的时候曾广进会过去拜一拜,如今两家的情分已经淡得跟普通村民没什么两样。
那伙人倒也不着急,等人都来齐了,领头的蓝衣绸缎八字胡男人环顾一周,然后慢悠悠地开了腔:“我呢,是晋阳西市赌场的管事,这个人昨夜去我们赌场赌钱,输了二百两银子,却拒不付钱。大伙儿也知道,开门做生意不容易,谁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不,我们掌柜的让我带着人过来讨钱来了,家主在哪里?赶紧付钱吧!”
曾婆子抱着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曾广进,哭得要晕了过去。
听到对方这一番话,气得浑身发抖,转过头来衝着那管事的哭斥道:“——你们胡说!我儿子一心读圣贤书,连走路都在背书,他怎么可能会去你们那个腌臜地方赌钱?你们这分明就是栽赃陷害!”
村民们议论纷纷,有的说这个曾广进就是个书呆子,从不碰赌,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有人说人不可貌相,就像向老三那样的人,同样是童生,不也在外面花天酒地还自己砸了腿推儿子上战场吗?
一时间议论纷纷。
张三爷此刻也赶到了现场,只见这些人腰间鼓鼓囊囊哐哐作响,不用想就是携带了武器。再听说涉及二百两的巨额款项,便知此事必定棘手,隻得硬着头皮,赔着笑脸说道:“管事的,您看,这人都被打得昏迷不醒了,我们也不清楚其中的缘由,是不是先等他醒过来,再问问情况?”
八字胡管事冷笑一声:“我们这么大的场子,兴师动众地来这里,难道还会无缘无故地跟他过不去吗?你且看看这是什么!”
说完掏出一张欠条,识字的人一眼就看出上边是写了曾广进的欠债事实,后边一个大大的红手印,不用说就是曾广进的。
那八字胡说完又将旁边两人一推,道:“这两位是曾广进的同窗好友,皆是童生,他二人均可作证,是其本人自愿进了场子参与赌钱的。”
那两名童生点了点头,其中姓李的说道:“原本我们说好了只是进去看看而已,可是进去之后就分散了,等再见到他时,他已经坐在赌桌上了。”
叶姓童生也附和道:“我们以为他只是小赌怡情,没想到他竟然下了那么大的注。这下子,谁也帮不了他了。”
曾太公听到这里,急忙说道:“他身上根本没有银子,怎么可能赌这么大?这不合理,要说不是有人事先设好的陷阱我是不信的。”
听到这话,后边的刀疤脸终于出声,“他没钱可以借啊,我们有钱,只要有人愿意借,我们就能借给他。这不,曾广进就跟我们借了二百两来解他的燃眉之急。但是嘛,借了钱就得还,我们今天就是来要债的。”
曾婆子看到刀疤脸男人,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他道:“你——你——你前几天还来我家逼着要见我儿媳!好啊,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下了陷阱让我儿子往下跳!原来竟是为了这个事!”
刀疤脸男人耸了耸肩无辜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能说这太巧了。我怎么知道跟我借钱的人竟然是你儿子?不过我今天确实只是来要债的,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地还钱吧。”
曾婆子绝望地摇了摇头,赤红着眼睛喊道:“没有钱!二百两银子就是把我们都卖了也凑不起那么多!”
刀疤不以为意道:“我不管你有没有钱,没有就去借,不然就砍掉你儿子的手脚,一条胳膊十两,一条腿二十两,不过,加起来才六十两,也还不够二百两呢。”
曾婆子心如刀绞地喊道:“你们就算杀了他我们也还不起银子啊!”
却不想刀疤上前一步,将她旁边的芙宝一把拎了过来,脸上露出狰狞的笑:“这是你孙女吧,一看就是个小美人胚子,别人家的小女孩最多能卖五六两,我今儿个就做回好人,给你二十两。不过,这还差得远呢。”
曾婆子一见孙女被抢,尖叫一声扑了上去。
可那刀疤岂是善茬,待老婆子扑上来,一脚踢了过去,正中腹部,曾婆子隻来得及惨叫一声,就被踹翻在地,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刀疤啐了一口,恶狠狠地说:“老太婆,少给老子来这套!没银子就拿人来抵债,你不是还有个漂亮的儿媳妇吗?赶紧把她叫来,隻消让她们母女二人抵债,二百两就一笔勾销。”
熊氏和大根等人见状,也想衝上前去抢人。
刀疤一把揪住芙宝的衣领,将她高高举起,喊道:“谁敢过来,老子就摔死她!”
芙宝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众人投鼠忌器,隻得纷纷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