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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来这边?”季霄问他。
卢喻挑了挑眉,“你不在我还不能来了是吧?”
季霄关了门,朝他走近,“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说新年快乐啊。”
“哥——”
卢喻难得闭了嘴。
季霄朝他走得更近,抬头盯着他,寸步不让。
“刚才,为什么给我打电话?”他又问了一遍。
卢喻垂眸也看了他许久,久到外边的烟花都放了两轮,
最后轻叹了声,像是投降认输,
“因为想你了。”
在万家灯火都在书写着团圆的时候,想你了。
季霄再忍不住,倾身上前抱住了他。
牢牢环着他的腰,紧得卢喻都有些疼。
视线越过他肩膀,又看到了那碗饺子。
见不得,一点见不得。
往左偏了偏头,把眼睛也埋进卢喻的肩窝里。
“为什么不跟我说,我可以陪你过年的……我可以陪你吃年夜饭,你为什么只吃饺子,你不能只吃饺子,你……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他早该想到的。
其他时间都没关系,就是今天白天也没关系,卢喻有那么多认识的人,凯哥、雷子、周芒、乐队的伙伴、师门的师兄弟、还有室友、大学同学、朋友,他总能找到一伙人,以寻欢作乐的方式融进去。
但只有今天晚上不行。
因为不论是凯哥还是雷子,他们都要回家跟家人吃饭。
卢喻不会去打扰,那是属于别人的团聚。
也许可以去次把,但是两年、三年、四年呢?
他也不会回肖家,他妈妈已经不在,外公外婆也不在,肖劲禾那边,他不会去也不欢迎他去。
大学还好,宿舍即便过年了都还能住,以前高中呢,寒假就封校的高中呢?
他一个人去哪里?
是不是偷偷地跑到妈妈的病房,对着一个一直沉睡的人……
或者是不是溜都溜不进去,一个人蹲在医院门口……
“哥……”季霄千言万语一句都没说出,最后全汇到这一个字上。
季霄从没有体会过心疼的感觉。
疼的都快碎了。
卢喻垂了垂眸,声音还带着浅淡的笑意,
“我也不能一直把你霸占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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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时间,季霄一直跟着卢喻,和那天喝醉酒了如出一辙。
像是为了弥补之前缺失的时间。
也不说话,就跟着。
直到卢喻拿了衣服要去洗澡,季霄亦步亦趋看着像是要一起进去。
卢喻笑了,“一起洗?”
季霄想了想还是转身走了。
等到卢喻洗好的时候,发现季霄不知从哪里搬来了一只小板凳,就坐在门口等他。
他一出来,就跟条小狗一样抬头眼巴巴的看着他。
卢喻叹了口气,将他从小板凳上拽起来。
“过来帮我吹头发。”
季霄一直拧着的眉头此刻才有微微舒展的迹象。
说让他吹就真全让季霄动手,卢喻径直走向沙发,双肘撑着膝盖,垂着头,等人过来。
其余一概不管。
没一会小孩就拿着吹风机过来了。
这边没插头,季霄就去拿插板。
卢喻瞧着小孩在那忙忙碌碌捣鼓一通,也不帮忙。
季霄终于弄好,走过来。
卢喻这才抬直了身子,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季霄一会在左边吹吹,一会在右边吹吹,但是后脑勺一块位置怎么也吹不到。
线不够长,没法绕到沙发后面去,他哥又坐得直,还微微往后仰,像故意一样。
卢喻空出自己腿间的位置,看他。
季霄当然看懂了。
才刚站过去,卢喻就出声。
“别偷懒,吹干。”
季霄不服,他没想偷懒。
没吹多久就吹干了,卢喻的发丝软,又蓬又松,很好吹。
季霄把吹风机搁在一旁沙发上,用手又捋了捋卢喻的头发,定了定型。
卢喻仰着头问他,“还委屈吗?”
季霄不太同意。
他不是委屈。
他是……
好吧脑子里电光火石了一通发现所有情绪的终点都是委屈。
不管是委屈他哥不跟他说,还是委屈自己太笨没有早点想到。
季霄低头看他,右手五指还在卢喻的发丝里。
看了好半晌,季霄突然退后一步,尔后又向前跨到了卢喻身上,倾身上前将整个人都塞到了他怀里。
卢喻有短暂地诧异了一下。
总的来说,季霄的脸皮还是薄的,主动的亲昵很少,喝醉了除外。
季霄圈着他的脖子,与他交颈。
“明天一早我们就去买菜,再吃一顿年夜饭。”
“中午去买对联和福字回来贴。”
“晚上一起去滨江那边看灯会。”
“以后每一年过年我都陪你过。”
卢喻的手这会才落到他身上,扶着他的腰背,轻笑,“好。”
客厅暖气足,烘得人懒洋洋的。
卢喻身上的淡香又跟安神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