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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宝更是开心得不行,因为他的三个姑姑虽然都很疼他,但只有这个三姑姑有工作,能赚钱,给他买零嘴吃。
白雅芬那张犹如干核桃皮的老脸笑成一团,搓搓手,“你的工资给我,妈来帮你保管。”
江乔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不接话。
白雅芬脸上的横肉跳了跳,故意哭丧着一张脸,跟江乔说道,“安安他们三大了,也更能吃了,三个孩子一顿饭能吃掉一只整鸡,以前交的那点伙食费哪够,你还不知道吧,咱们院里的水电费又涨了,以前是三分钱一度电,现在要四分了,你们母子四人,一个月不知道要花掉多少电费……”
说来说去,就两个字,要钱。
江乔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凉凉道,“妈,当初是你叫我跟安安他们搬过来的。”
江乔和陆衍结婚后,本来是住在陆衍他爸妈留给他的屋子的。
陆衍去参军的时候,因为军龄和军衔不够,江乔和刚出生的陆安不能去随军,于是母子二人就住在陆衍他爸妈留下的屋子里。
陆衍休假回家,就有了陆康和陆珊,变成母子四人住在一块。
白雅芬看到他们母子四人住在三室两厅,宽敞的大房子里,就吹耳边风,想让江乔把房子卖了,带着三个娃跟江家人住在一块,美其名曰,帮忙照看。
江乔那时年纪轻,一边要忙厂食堂的工作,一边要照看三个娃,根本忙不过来,恰巧当时来帮手的陆衍表婶有事回乡下了,她一心以为她妈是为了她着想,虽然没听她妈的话把房子卖了,但也是带着陆安他们三和江家人住在了一块。
自此以后,工资一分不留,全部上交,白雅芬却对陆安他们三不闻不问,一心只顾江大宝,花江乔的钱,养江家一大家子。
想到这些往事,江乔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她怎么会这么傻,一个连月子都不来照看的亲妈,怎么可能帮她照看已经长成的三个娃。
江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她的彩礼钱,还有之前上交的那些工资,都在她妈手里攥着呢,她要想个主意,把这些本应属于她的钱要回来!
白雅芬结巴道,“是、是我叫你们搬过来的,但你现在跟我们生活在一块,是不是得上交一点生活费,总不能白吃白住吧?”
一点生活费?江乔以前上交的那些工资,都够她们母子四人住在江家好吃好喝十来年了。
而且,四兄妹里,只有她一个人需要给她妈上交工资做生活费。
她二姐江锦不用,四妹江敏不用,虽说是因为她两不住家里。
但吃住在家里的大哥江东为什么不用?甚至她妈还要时常拿钱补贴他。
想到这,江乔心里便是发寒。
白雅芬明显也想到这一茬,于是拉着江乔的手道,“三丫儿,我是你亲妈,这是你亲大哥,亲大嫂,亲侄子,我们是一家人,我还会害你不成?”
江乔把手抽出来,眯了眯眼睛,却是起了另一个话头,“妈,我的自行车呢?”
“什……”么自行车,白雅芬还想糊弄过去,看着一脸冷凝的江乔,她心底暗骂一声,知道是糊弄不过去了,撇撇嘴,指了指阳台,“你哥给你放阳台了。”
江乔满意地勾起嘴角。
江东不乐意了,这年头有自行车骑,可有面的很,他叨叨道,“就一台自行车,你都跟我计较,你还是我亲妹吗?”
说完,江东就叉着手,想看江乔一脸诚惶诚恐地道歉。
因为以前江乔最怕这种不认亲人的话了。
可江乔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江乔,她冷声道,“就一台自行车,你都跟我计较,你还是我亲哥吗。”见江东还要呛声,江乔接着道,“更何况,那是陆衍给我的彩礼。”
听到陆衍两个字,江东顿时白了一张脸,对那个总是冷着一张脸,站在他面前就好像脱光了衣服,无处遁形的三妹夫,他是怕极了的。
白雅芬斜着眼睛,絮絮叨叨道,“你哥都没有自行车,你倒是骑上了,就不知道让一让。”
让一让?
江乔冷笑。
当初白雅芬也是这么说的,“三丫儿,你哥都没处对象呢,你倒是先处上了,就不知道让一让。”
江乔一直觉得她妈这个寡母带大他们四兄妹很不容易,对她一向是言听计从的。
就为了白雅芬这一句话,她婉拒了别人介绍的,条件相当不错的军人周安国。
虽然事后发现,对方是个二婚头,但也硬生生耽搁了不少时间。
等到不成器的江东娶了王晓红进门,江乔也已经是十九岁的大姑娘了,才匆匆跟陆衍订亲结婚,在这一片,都算晚婚了的。
若不是院子里的人劝白雅芬,让江乔早点结婚,像江家二闺女江锦一样嫁出去,江家才能空出房间来,也能收一笔彩礼钱,以后养孙子。
白雅芬才舍不得江乔这么早成家,毕竟江乔出息得很,年纪轻轻,就是厂食堂的大厨了,一个月能拿好几十块的工资,要是成家了,工资可就不会上交了,白雅芬这才松了口,让江乔嫁了出去,不然江乔能拖到二十出头才结婚。
见江乔不接话,白雅芬又倒起了苦楚,“你们爸去世以后,都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们三个带大的。”她一拍大腿,开始哭嚎起来,“哎哟喂,老头子,你怎么去的这么早啊,你要是还活着,必须得出来给我们主持公道,你看看三丫儿,真是黑了心肝,烂了肺的,连辆自行车都不肯给她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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