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 / 2)
西厢房是大堂姐叶伶和二堂姐叶俐一人一间,现在大堂姐出嫁了,二堂姐占用叶揺指标上大学去了,西厢房就空着。
东厢房是叶揺父母一间,姐姐叶琼一间,姐姐上大学后,就给三弟叶豹了。
正屋中间与前厅相对的是堂屋,两边各有一间正房。东边正房是爷爷奶奶住,西边正房是大伯和大伯母住。
前厅靠天井这边没有隔断,是通透的,所以光线很好。前厅中央有一个精致的小提篮吸引了叶揺的目光。
叶揺看那提篮眼熟,走上前细瞧。
精致的小提篮里面装满了绣花线,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还有几个花绷子绷着的花样,一幅山水图案的,一幅花鸟图案的,一幅丹凤朝阳图案的……都是未绣完的半成品,但已现雏形。
只见鲜花盛开,鸟儿欢唱,凤凰展翅,活灵活现,这比叶揺前世高价购买的那些绣品更精致。
几双绣完的鞋垫埋在绣花线底下,叶揺翻出来。
天哪,这比后世那些收藏的十字绣藏品更有收藏价值!
原主太能干了,叶揺很少赞美人,但不得不叹服。
可惜时代和环境埋没了她,花一般的年纪就没了。
自己既然占用了她的身体,就要为她活出精彩!
叶揺心中一动,坐在小凳子上,顺手拿起一个花绷子。
身体的记忆还在,叶揺能绣花!
她心中颤动,仿佛和原主心意相通,心无旁鹜地绣起花来。
她忘了时间,忘了身在何处,忘了面临的困境,忘了要开会的事情。
直到爷爷在堂屋里喊她,她才恍然惊觉。
奶奶、大伯母、母亲也都到了,爷爷坐在大桌子的上首位。
背后是高大的神柜,柜门上贴着四条「陈传香打豹」的年画。
叶揺刚一坐下,大伯母就哭天抹泪:“爹,您老要禀公处理。这丫头下手太狠了,目无尊长。我这腿要是落下病根,两个儿子谁来养?”
爷爷用他那光亮的烟斗在桌面重重地磕了两下:“你那腿好不好,养儿子都是良铁的事。不过,打长辈终归是不对的,让二丫面对面道个歉就行了!”
道歉?
表面上数落大伯母,实际上爷爷还是在拉偏架呀。
她绝不道歉!
叶揺没出声,奶奶却不干了:“老鬼,这个短你不能护,不孝之风不能长!”
“老太婆,你平时护着大房也不少。二丫不懂事,你们几十岁的人了,和孩子一般见识?”
叶揺嗤之以鼻,这话说的,明里维护她,实际上还是批评自己不懂事。
不过原主在家从来得不到任何关心,如果她听到爷爷表面上维护的话语,肯定感动不已。
“老头子,你摸摸良心,老叶家能过到今天这样,不是多亏老大?没老大,老二能做电工?没老大,我幺姑娘能嫁得这么好?”
奶奶越说越激动:“我不跟你扯,今天必须替大媳妇出这口气!”
这双簧演给谁看呢?
叶揺忍不住呛声:“出口气,出口气!那我考上大学,被人顶替,这口气我找谁出去?”
“老头子,你听听,听听!亏你还护着她!”
奶奶右手手背使劲击打左手手心,发出阵阵声响。
这二丫和以前不一样了,老汉这样维护她,她应该感动。
然后逆来顺受,接受叶家安排的这个好亲事呀!
一向乖顺的孙女变得如此针锋相对,令叶家的家长叶贤成下不了台。
老伴的不满让叶贤成愣了一瞬,他那拿烟斗的手在虚空中画出个弧线:“二丫,爷爷这不是帮你说话吗?都是一家人,顶替这个话不要再说出口!”
切,叶家就没一个好人!
叶揺怒了:“我说的是事实,怕人说,就不要做!”
叶贤成画弧的手,还悬在虚空中没收回来,此刻剧烈颤抖着:“反了!反了!”
“爹,请家法!”
大伯母见有机可乘,一瘸一拐地去香案上请来了叶家的家法棒。冯月英在旁边拦住:“爹!今晚的主题是二丫和曾家的婚事!”
联手逼婚
奶奶也反应过来:“老头子,如果二丫愿意嫁入曾家,就饶了她这次吧!”
“好!二丫,爷爷给你机会。”
爷爷已冷静下来:“嫁?还是不嫁?”
叶揺昂起头:“谁的债谁去了,我不嫁!”
“好,你不嫁,我们不强迫!”
爷爷突然宣布:“退亲!”
这话像是一颗炸弹,炸得屋子里沸腾了。
“老鬼,叶家有钱退?你退得起?”
奶奶气得从凳子上跳起来:“一分钱也别想从我这里拿!”
“爹!我们家叶琼刚上大学,叶龙明年要去县里上高中,这都要花钱哪!”
冯月英快哭了:“我们没钱退呀,爹!”
“爹!这是二房惹的事,与我们家无关,退亲可以,退钱没有!”大伯母中气十足喊道,好像喊慢一点,就归她出钱似的。
叶揺看着这些人的表演,他们都有理由,那就该她来受罪?
她会记住他们今天的表演,他们仨,以后别想从她这里捞到任何好处!
“吵什么?老头子我说要你们退钱了吗?”
爷爷把烟斗使劲儿拍在桌面上:“退亲的钱由二丫承担!”
此话一出,屋子里霎时安静下来,静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混账,一屋子混账!
真不知原主在这个家是怎么熬过十七年的,叶揺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我要分家!”
她大声呼喊着:“我要和叶家一刀两断!”
“讨打!我叶贤成没有你这不孝子孙!”
爷爷举起家法棒就朝叶揺抡过来。
叶揺一个闪身,避过木棒,使出锁喉技,锁住大伯母的咽喉部:“都给我站住!如果你们敢动我一下,我就扭断她的脖子!”
三个人惊呆了,愣在原地。仿佛他们动一动,叶揺真会让大伯母见阎王似的。
大伯母吓得杀猪般嚎叫:“爹!救……救我!”
“妈,你……救……我!”
屋里的声响惊动了闲屋里刮棉花的小子们,四个脑袋挤在大门外,从门缝往里看,想瞧瞧出了啥事。
爷爷最先冷静下来,他扔掉手里的家法棒,双手摊开,向上举着:“二丫,别乱来!爷爷不打你。”
奶奶哭喊着:“你个贱丫头!叶家造了什么孽,才会生出你这么个不忠不孝的孽种!”
她没了平时的干练,已经口不择言了。
母亲冯月英嘴里吱吱唔唔半天,也无法清楚地吐出一个字。
她吓坏了,这还是她的二丫吗?天天挨打长大的二丫,她感觉自己的脖子僵直,无法动弹,好似被叶揺锁住喉咙的人是她,心里一阵后怕。
叶揺最恨的是偏心母亲冯月英,其次是奶奶陈福秀。
大伯母顶多算个帮凶,但四个大人,爷爷、奶奶和妈妈,这不能抓呀。
她只能选择大伯母下手,免得传出去背上大不孝之名。
“老太婆!你再骂一句,就让你的心肝宝贝大儿子,回来替姓孙的收尸吧!”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也没必要再留面子。
叶揺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