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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瑜微笑:“六殿下人品贵重,还不喜争抢,不记仇……”
北山猎场,二皇子板着脸:“我若介意呢?”
“那就介意吧,”邾晏张弓瞄准,“我这弓也挺好用的。”
二皇子:……
“还是孩子气,说什么你都当真,”二皇子浅浅叹口气,看了眼地上一身血的人,“既是被刺客骚扰,不若将人绑了交到殿前司细问。”
邾晏:“交出去,好让别人捞?”
二皇子语重心长:“这是你三哥的狩猎场子……”
还还没说完,邾晏反手把人杀了。
“咱们兄弟,哪有什么你的我的谁的,不都是要抢?”
杀完人,邾晏潇洒转身,上马往前:“三哥不在自己的狩猎场,不是在抢我的,就是在抢你的,二哥回见!”
的确不记仇,因为当场就报了。
国公府,温瑜还在夸六皇子,一脸教导弟弟的认真:“……六殿下相貌不俗,气质绝佳,待人有礼,你若有机会,当记的好生结交。”
北山猎场,邾晏策马搭弓,衣袂翻飞,眉如山聚峰峦,眸若点漆星灿,俊美是真俊美,矜富也是真矜贵,至于礼貌么……
青衫随侍见缝插针禀告外事,提到了帖子。
“请宴?国公府?”邾晏话音散在风中,似笑非笑,“京城里,还有姓温的国公呢?”
青衫随侍:……
直接说不去他也能懂的,不用嘲讽。
温瑜这边,还在同新回来的弟弟面授机宜:“……六殿下还极喜乖顺之人,似弟弟这般纯真可爱,他当不能拒绝。”
那些过于遥远的记忆里,他似乎听邾晏亲口说过,乖顺纯真之人杀起来,最是有趣。
“似乎说的有点多了,总之你记住,与六殿下交好,于你百利而无一害,日后不管在京城还是府里,你都会有一席之地。”
温瑜说完,才发现温阮眼睛略直的看着窗外,有点心不在焉:“怎么了?在想什么?”
温阮:“想外面天气真好,花木扶疏,初夏日长,京城好生繁华,得要好好过,方不辜负。 ”
看样子是听进去了,温瑜笑道:“自然。”
温阮又叹:“皂缺好花,香味难调,可惜我自乡野来,见识有限,不知何时才能赏四季景,见百样花。”
“不急,慢慢来便是。”
温瑜嘴上劝着,眼底闪过暗芒。
夏日繁花……倒是个不错的主题,他负责的部分完全可以从这个方向着手,既优雅高贵,又能别出心裁……
他很快告辞离开。
小竹轩终于恢復安静。
温阮回头看南星:“瞧,这不是有人帮咱们干活了?”
还会尽心尽力,哪怕为了自己前程,也得努力赚一片讚誉口碑。
海棠门外,温瑜也很满意,怎么试探,这个弟弟都只能是个稍微有心眼,却城府不够的少年。
这次的举宴和上辈子不一样,时间不一样,氛围也不一样,上辈子只是为了面子上过得去,国公府对内说是要介绍小少爷给人认识,实则根本没叫温阮出来,办成了寻常小宴,这次温阮耍了心眼,不能不出来。
他记得大概就是这个时间段,温阮和未来探花郎第一次见面……
他得打断这段缘分。
若时机合适,还得给未来探花郎留下个好印象。
那些美好幸福光鲜的日子……都会是他的!
他既重活一次,所有都能改变!
就是有些可惜,温国公府空有国公之名,实无半点权势价值,六皇子邾晏是不会来的,否则他还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把便宜弟弟推过去,锁死受苦去。
求救的姑娘
“少爷真穿这件?”
国公府举宴之日,阳光炽烈,温阮仍然选择舒适性更高的苎麻衣袍,贵雅繁复的六件套华裳挂在架子上,碰都没碰。
“我若真乖了,国公府岂不少了理由拿捏?”温阮浑不在意。
南星:“可今天日子特殊……”
是少爷以真正身份,第一次进入京城贵圈,很重要。
温阮对着铜镜整理袖口:“不在意我的人,我穿什么都不会在意,在意我的人,不会在意我穿了什么。”
南星拿来腰带,替他系上。
十八岁的少年,正在最好的年华,有少年人的青涩,有青年人的成熟,肩正脊直,腰韧如竹,春花秋月,四月暖阳也不过如此了。
南星不得不承认,少爷这样,其实更出尘,他不需要华贵的东西映衬,越简越雅,如珠玉润辉,本身的光芒就已足够亮眼。
“……老太太那边人来过,说让少爷好好忙,不用去特意请安。”
温阮:“想是赶路真累着了。”
本没打算理他这个曾孙,结果曾孙争气,本事不小,不得不回来,消息一来一回耽误时间,她往回走的时候,可不就得赶赶路?
“唉,年纪一大把的人了,非要吃这苦,你说何必呢。”
处处不满意,还不能直接说,憋不憋屈。
南星:“老太太对少爷的想念……似乎没那么深。”
“不必这么委婉,”温阮理好衣服,转身,“你可以直接说,她就是不喜欢,不欢迎我。”
他见过老太太一次。长辈特意‘为他’回了府,他自得去拜见,只见了那一次,时间还很短,老太太姓白,是继妻,跟大房没血缘关系,圆脸,眼慈,满头银丝,看得出年轻时相貌不错,神情和善,言辞中听,很有福气的老太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