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1 / 2)
“既然你强调着彼此要坦诚。那我通通告诉你。”
“不仅我能笃定是桐瑜害了我母亲。”
“我也知道汝州贪墨案是高相的栽赃,当年的汝州高知县得了科考学生的钱,才得以一步一步打点,才有今日的高相,才有今日高皇后。”
“我还知道先太子李琰的坠马而亡是高皇后的手笔,不过我手上只有那马奴的证词,还缺少物证。所以惠帝暂且还不能死。”
晏琤琤心中大骇,且不说汝州贪墨案,就说高皇后谋害李琰是她的最后的杀手锏。
这件事也是她前世无意得知的,而物证被高皇后丢在了永宁宫的后井里——到她那时已是废弃的枯井。又因林乐晚作贱,买通了太医院,将她小产后快成型的孩子尸首丢在井里,她跳进去去找才发现高皇后谋害李琰的物证。
这命案尘封了十年之久,她那时去查时才知晓当年的马奴早已出宫多年,去了西夏。
李执从何得知?如何找到了人?
“马奴应去了西夏,你怎么能找到人?”晏琤琤下意识地震惊发问。
显然,这句问句让李执沉默许久,他心中自是波澜不止息。这都是前世,他杀了李珏后一一查出来的。
晏琤琤又怎么会知道?
想到她曾说过的李玉芸结局,想到她说过的高皇后和李珏坏事做尽——心中被按下去的猜疑又浮上心头。
他垂下眼,对视上晏琤琤震惊的眸子,试探着笑着问道:“如你所言,我也是做梦梦到的,不过我梦见的是我的前世。”
“你呢?你又如何知晓马奴去了西夏?难道说你知晓物证在哪?”李执似笑非笑,可心中十分紧张,心脏跳得极快,仿若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他期待又害怕着晏琤琤的回答。眯着眼,紧紧盯着她的唇。
“李执,不要说什么梦见,你也是重生的吧?”晏琤琤终是问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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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从马车上下来时,晏琤琤发觉已到了襄王府的西边院里。
李执带着她参观了西边的地下暗室,那名马奴正关在里面。
飞云呈上来的证词与晏琤琤前世所查的情况一模一样。
两人是为了推翻共同的敌人,晏琤琤自是原谅了李执所做的一切,就连上下台阶时,她全程扶着李执。
惹得莜曲暗中嘟囔,“怎的出门一趟,两人就和好了?”她敲了敲自己的脑瓜,“也好,也好。主子俩感情好才是最重要的。”
走在前面的二人自是听得一清二楚,李执噙着笑,心安理得地倚靠在晏琤琤的身上。
快到梵雅院时,李执刻意提问道:“说起来,琤琤,为何你族谱上的名字写作‘玥菀’?是为了与乳名‘姮娘’相对照吗?”
“我本从玥字辈,得名玥菀。后来祖母疼我,给我改名为琤琤。琤琤,意杰出貌、水流声刚巧与这辈男子“泓”同为水。”
“原来如此。”回想到晏琤琤唤陆少安为陆永康时,他追问道:“你知晓我的表字是什么吗?”
“什么?”少女迷蒙地眨了眨眼。
李执噙着笑,笑眼弯如月,声音很轻:“司恒。”
“你能不能记着,以后我想唤你姮娘,你且唤我司恒哥哥。”李执的命令里带着撒娇的意味。
“什么呀,你就是王爷——”晏琤琤红了耳。
话语未落。
飞云再来报,他犹豫地不知道要不要开口,李执道:“她都知晓了,你且说便是。”
“主子,明日就要动手了,游大师说惠帝身子拖不住了。”
“好。今夜让师傅想办法再将高皇后困在徽心殿里,不可离开惠帝身旁一步。与此同时,让星然想法子去永宁宫的后井里那物证碎镯捞出来。”
“还有早朝之前,将那药丸让惠帝服下,让他能走到常阳殿上去。届时,我会安排太子党的人上奏此事。”
“不管惠帝如何,李珏为了能够登基,定会舍母。”
飞云得了令,飞速离去,又如同一只轻巧的燕从襄王府外越了过去。
李执情绪略有激动,笑道:“琤琤,历经了两世,天色终于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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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新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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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护国公府起了一场大火,火势从惜花院起一路蔓延烧到了聚福院。
打更人发现后,报了承天府,约莫一个半时辰后,火势才被彻底扑灭。
正值夜半子时,众人熟睡之时。承天府再报,没能救出一个人来。漆黑碳灰之下,只有烧得不成人形的一具具焦黑骨架。
彼时,李珏正要起身上早朝,林乐晚在替他更衣。昨夜两人又闹了一阵别扭,无非是李珏当着林乐晚的面去问询晏琤琤的下落。
“晚儿,孤觉得你似是变了许多,没有以往那般可爱动人。”
“这种紧要关头,你莫要再多嘴问询孤的心意,有些话若说出口,太伤人。”
惠帝一日不死,李珏终难以光明正大地继承正统。不论如何吩咐下去,李瑾派的人都能以一句“还需陛下,高皇后定夺才是。”即便母后所言也会从他的意,可终究还要绕一个关节。
摆明了嘲讽他不过是在代政。但那些人要求的流程偏生挑不出错来。
“镇南王无需去戍卫漠北已是孤的全力而为,难不成孤这个太子事事要顺着你这太子妃来吗?”
林乐晚替他扣扣子时,哀怨的眼神溢出天际,让李珏不由自主地再次敲打了一番。
言外之意不明而喻。
但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明明她向他提了很多要求,李珏都做到了,可偏偏她能感觉到,在李珏心里,她的位置少得可怜。
“嫔妾知错。”
她的委屈认错声同晏家大火的消息一起回荡在东宫里。
“什么?”李珏不可置信,甩下林乐晚快步往前质询报信的宫奴,他霎时脸色苍白,“可有伤亡?”
宫奴颤颤巍巍道:“承天府报大火烧地正是主子院。待扑灭火苗后,搜寻出十几具碳人,经由下人通过身上饰品确认,护国公府能做主的人均葬生火海。”
“连晏泓涵也死了?”李珏追问。
“是的,承天府上报所言。”
闻言,李珏紧蹙着眉,焦急地在殿内打转,若是护国公身死,那晏家旧部兵权势力唯有晏琤琤可调动。最要紧的还得再寻一寻。
“张全。”他招手唤来,“你再派人去寻一寻晏琤琤,此番可借着护国公府火灾缘由光明正大地去寻。”
林乐晚一口银牙咬碎,待李珏迈步去了常阳殿,她才眼神示意林环儿靠近:“你去告诉襄王,定要藏好晏琤琤,莫要让她跳出来为护国公哭丧。否则我就把斯星然出入永宁宫一事抖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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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阳殿上,文武百官跪地后起身又抬头骤然发现今日龙椅上坐的竟是惠帝,身后站在游大师,而东宫太子则委身居于下侧。
“朕久病未愈,在徽心殿里只听得近日朝堂似是不太平。”惠帝并未如以前那般中气十足,脸色病恹恹的,可嘴唇却红得吓人,“朕翻阅了太子代政时的奏折,颇为寒心,堂堂大越竟无一人应敌,太子竟同意和亲之计。”
“荒唐!”惠帝咳嗽两声后,继续道:“大越自启便是靠武力开拓疆域,护国护民,你们这些人居然教女子安天下,要你们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