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拾取到一件并不是很想要的人间兵器(4 / 7)
以此拖慢运笔节奏,以便他继续琢磨该怎么组织行文往下写。
就在这时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传进了他耳朵里。
“是谁在那里?”他连头都没抬一下,没好气地骂道,“不是告诉你们了,今天如无召唤谁也别来书房打搅我吗?”
“那敢情好,之前我还担心万一有人不巧过来撞到咱们可就不好办了。”一脸笑意的拉克金从柱子的阴影后走了出来,他衣服上还沾着翻墙时留下的黄色泥灰,表情是疲惫和兴奋的混合体。
看到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米拉齐的眼神立刻变了,他脑子那么灵光怎会不明白拉克金的来由。而随后跟着钦察人走出来的高个男人更让他确认了对方用意。
“你真是该死了拉克金。”总管咬牙切齿恨恨骂道。
“是的,我知道,”钦察人满脸的无所谓,“您也不比我强,总管大人咱俩都该死。但您是前辈,所以我先过来送你一程。”
“杀了我,你觉得你还能逃出去?”
“我们既然进得来我估计也出的去。”
“就凭你?”
“凭他。”拉克金手指向身后面无表情的大高个,“对了,我忘了你们是初次见面。不过您对他的了解可比其他人多,毕竟你们都派我研究他那么久了。”
米拉齐有些困惑地端详了一下跟着钦察人的家伙,花了五秒钟才认出阴影里的家伙有一头罕见的灰头发。他大惊失色几乎叫起来,“他为什么会跟着你?”
拉克金有些伤脑筋抓了抓头发,“这事说来话长,不过您也太体贴了,这当口还关心我们能不能走脱。”
“你自己摸摸良心,我待你不薄。”
“良心那种东西不是您让我舍弃的吗?”
米拉齐从拉克金嬉笑的话音中听出了决绝的杀意,他的心沉了下来。论缺德事,米拉齐自己没少干,是真要行凶还是仅仅恐吓,他不会听不出来。他怨毒地又望了一眼站在立柱阴影中的法兰克人,当初他就不同意哈木宰的心血来潮让拉克金去当卧底,这样精明的家伙放出去了还想收得回来?然而现在看来并非法法兰克人策反了他,好像还是反了过来。为什么天下无敌的基督之剑居然会给一个朝三暮四两面三刀还假意改信的奴隶打下手,他真是想破头也想不明白。
而拉克金也没打算给他那么多时间慢慢琢磨出来龙去脉。十分钟前米拉齐还在头疼该怎么给大草包伊本阿尔卡米上书,现在倒是根本没有必要了。
不过死前他还有点最后的好奇:“所以你们跟蒙古人打过交道了?”
“可以这么说。”
“蒙古人会来吧。”
“什么会来?”拉克金有些不耐烦,他不打算让米拉齐拖延时间,给柏拉吉尔打了个眼色,后者就杀气腾腾持刀上前。
“等等!你自己不就是给蒙古人掳了沦为奴隶的么?向我报仇容易,你能向蒙古人报仇吗?”
拉克金低下头似乎认真想了想,抬起头回答:“能报一个是一个吧。”
说罢他一把夺过柏拉吉尔手里的刀,毫不犹豫捅进了一手把他栽培成完美间谍的库曼人脖子里。然而他不善此道,顿时被喷出的血液溅了一脸。
“您不会太寂寞的,很快会有更多的人下去陪您呢。”拉克金抹了把脸,却把脸上的血抹成了更大更匀称的一片,看着怪瘆人。
等哈木宰接到总管身亡的消息已经是一个多月后。这对他是近期来遭受的第二个巨大打击。如果说帝国圣骑的长子成功呱呱落地的消息已经够让他烦心,总管被暗杀的意外状况终于使他下决心离开这个不属于他的帝国。
这位埃米尔说走就走,要不是需要皇帝奥托的手谕便利通关,连帝国皇帝都要被蒙在鼓里。还沉浸在喜获麟儿喜悦之中的新科父亲西里尔更是等到了数日之后,经皇帝随口提及才得知好友已经去国。
“咦,他连你都没通知吗?”奥托一脸惊异,“我知道你们最近闹了些龃龉,可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当天西里尔一脸铁青跑遍了帝都,找到任何一个他所知的和哈木宰有交情的人,打探他去了哪里。可帝都的贵族圈子居然整个都对此一无所知,阿拉伯人的保密措施作得非常到位。
最后帝国第一骑士只能厚着脸皮跑去花街找到了曾经在哈木宰宅子里撞到的男妓雷内。雷内倒是知道一些内情,但他并不乐意无偿提供信息。而且此人态度也说不上友好。谈话中他全程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西里尔,那眼神就好像家庭主妇去市场里买块猪肉在品评肉质和新鲜度。
最终西里尔用五十个弗罗林买到雷内开金口,这位曾经长期帮埃米尔解决下半身问题的性工作者说他在装睡的时候听哈木宰同他的亲随法里斯说过,他们要从威尼斯出港,至于目的地是哪里就不清楚了。
西里尔算了算时间,从帝都去威尼斯距离不近,但也意味着可以让他有更多的时间追踪他们。如果他今晚就快马加鞭,依然有不小的可能赶在哈木宰出港前在威尼斯就把他截住。出于一种他无法解释也没空去思考的冲动,他决定不顾一切即刻就出发去威尼斯。
在他离开前,雷内数着金币打趣说:“如果您真这么看重他,为什么不在他在身边时就把话挑明呢?”
西里尔懒得理这人,直接摔门而出。房间里雷内扁了扁嘴继续数他的钱,他喃喃自语:“才要了五十弗罗林,老子真是天使心肠,替你个傻逼挡了多少发撒拉逊炮哦。”
接下去几天,西里尔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用在了骑马。他自己的马再好也顶不住这样高强度的日夜兼程。他不得不在巴特乌拉赫公器私用借身份之便,在驿站换了马。沿途通过如法炮制,他终于以惊人的速度赶到了威尼斯,并成功在当地打听到了“这两天要出海的撒拉逊贵族”。
看来哈木宰只是不想通知他帝都的朋友们自己要离开,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行迹。不然他可以选择特征更不明显,更低调的离开方式。
威尼斯虽然远较内陆地区繁华开放,错综密布的水路间到处可见奇装异服的异族人。可一身阿拉伯王公打扮的撒拉逊人在一座信基督教的欧洲城市里还是同秃子脑门上的虱子一样显眼。
风尘仆仆的帝国第一骑士在傍晚敲响了哈木宰暂居地的大门。这显然不是一个旅馆,看上去更像是某个威尼斯本地富商的居所。西里尔不知道哈木宰哪来的本事,总能在欧洲找得到这样一眼寻常,毫不见外的舒适居住,狡兔才三窟呢。
而在哈木宰方面,他虽然对本该留在帝都享受天伦之乐的西里尔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有些吃惊,但他依旧提不起多大热情。他最近遇到的糟心事太多了,浑身酒气全不加掩饰,一双昔日柔情似水的骆驼眼如今也变得冰冷无情,甚至透露出嫌恶的神色。但他终于没有失去最后的风度,还是把不受欢迎的客人让进了门。
这对好友相识多年,西里尔已经过于习惯哈木宰的包容,他甚至都要忘了这位异教徒与他并无血亲关系,从一开始就没有理由像哥哥一样无条件爱护自己。
哈木宰明显的不耐烦深深刺痛了西里尔的心,几个月前大门口那个绝望的吻已经将撒拉逊人的意图和欲望表达得再露骨没有。西里尔回避了几个月,如今面对面时却无法继续装傻。他笨拙地同哈木宰寒暄试图为自己的突然来访找个合理借口。但哈木宰已经厌烦同他玩暧昧游戏,西里尔儿子的诞生打碎了他最后的希望。他现在深深后悔在眼前的法兰克人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从他第一次在狮子门见到那个美丽的金发少年,他就爱上了他,这样坚定不移爱了十年却只换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