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1 / 2)
两人越走离操场越远,人也就更少。宁江泽指之前常光顾的人工河给温景宴看,回忆以前:“这里之前是干的,我们就跳下去再爬到对面,从栅栏那里和老板对暗号。”
这里老师们不常来,所以成了外卖自提点。后来一次晚自习下课,一群人在这儿拿吃的,不知是谁走漏风声,教务处主任领着两位老师突然杀过来一窝端了。
没跑掉的都被罚写了三千字检讨。
沿着河道往后走,直通君子林。竹林、石板小路和葡萄架,那时候都是早恋的小情侣约会胜地。
一切未变,不过多了许多摄像头。干枯的竹叶铺满整条小路,青石板半隐半露,宁江泽高中只来过这里一次,还正好撞见有人在巨大的指南针样式的石头边接吻。
无法参与宁江泽的过去,这让温景宴很遗憾,不过他竟然能在这时分心庆幸宁江泽没有早恋。
宁江泽只暗恋一个人就搭进了整个青春,像他那样纯粹的人,如果有一段看得见摸得着的前任存在,温景宴不确定自己能赢过对方。
鬼使神差的,他突然低头在宁江泽的唇上亲了一下。喋喋不休的人眼睛睁大几分,有些蒙圈地看着他。
温景宴蛊惑人心,催眠似的:“好了,你现在也早恋了。”
他说:“和温景宴。”
须臾,宁江泽无奈笑说:“什么啊。”
温景宴漫不经心地笑,牵宁江泽下坡,仿佛真的回到少年时代一般,说:“走吧,一会儿主任看到监控该来抓我们了。”
相隔漫长岁月,此刻的他们好像在十八岁热恋。
大雨倾盆,两人在学校附近冒菜馆吃的晚饭,准备散步消食再回家时,雨势变得越发大,伴随雷电交织。
离车一百米左右,仅仅从树荫下跑回车里的距离,他俩外衣差不多湿透。
回到家,两人一起泡了个澡。温景宴坐进浴缸,示意宁江泽坐自己怀里,“我帮你洗头。”
“……”宁江泽发现他老抢自己的位置,犹豫两秒,踏进水里,片刻后,舒舒服服地靠着温景宴舒了一口气。
身体完全露在温景宴面前,虽然至今仍未做过,但宁江泽早已不羞于让温景宴看自己的身体。
宁江泽的头靠在温景宴宽阔的肩膀上,他垂眼便看见对方胸口还未愈合的齿印。
那天失控,温景宴咬得有点重,破了皮。抬手摸了摸,原本躺得好好的人猝然一颤,哼了一声。
宁江泽条件反射攥住温景宴作乱的手,睁眼道:“我发现你最近是不是有点……”
欲求不满。
虽然他自己也挺随时随地大小硬,但因为爸妈在家,他都忍着。也怕温景宴因为环境而紧张,流血。
“还疼不疼?”温景宴亲他的耳廓,拢 着泛红的伤处揉了揉。
宁江泽尾椎骨麻成一片,嘴上骂对方占他便宜,身体却往前送。
温景宴吻他脖颈,咬宁江泽后颈。他后悔为什么不早点与宁江泽见面,为什么这么晚才相爱。
在这枯燥的世界中,再次与宁江泽相遇之前的年华都好像是被浪费。
发现海绵球外那张带有他笔迹地小纸条时,温景宴记起一些童年往事。
那张纸条是温景宴九岁时遇见的一个小男孩儿写给他的,是在医院心内科住院楼遇见的小孩儿。
快要秋末天气依旧炎热,温旭事业上升期,常常见不到人。温景宴大多时候回去都只有他和保姆。
有段时间他有点黏他妈,补习班一结束便会去医院等张婉清下班。
遇见宁江泽的那天是很平常的一个下午,他做完作业,到公共饮水机处接水喝,余光忽地出现一个脸热得红扑扑的小孩儿。
温景宴转头看他,对方的目光在他与手中的水杯之间梭巡。
于是温景宴问他:“要喝水吗?”
宁江泽头发汗湿,看上去似乎不太高兴。他朝温景宴点点头,说:“要。”
温景宴重新换了一个杯子接满给他,宁江泽两手接过,捧着杯子喝咕噜咕噜喝完,抹嘴道:“谢谢姐姐。”
温景宴从小就留长发,开始是他妈喜欢给他留,因为漂亮。后来一直保持及腰的长度是因为他喜欢。
学校里有男生因为他的长发而嘲笑温景宴是女生,甚至不让他去男厕所。直到某次他将欺负他的男生关进女厕一夜,后那位男生却被退学后,就没人敢再对他开性别的玩笑。
温景宴其实也会动手打架,且不输高年级的学生。但他不屑,稍微动动脑子就能让对方消失的事,何必大费周章。
小孩儿矮他好一截儿,温景宴不和他计较,纠错道:“不是姐姐。”
“长头发,就是姐姐。”
温景宴不理他,走了。
十分钟后,他从办公室出来,看见那小孩儿还站在饮水机旁边,对着路过的人左看右看。
后来问才知道,他爷爷心脏不好,住院了,他是来找爷爷的。温景宴问他爷爷的名字,小孩儿想了想,摇头说忘记了。
无法,温景宴只得带他去医院食堂吃饭,而后送警察局去。
回想当时,温景宴满脑子想的都是还好妈妈没有给他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小朋友真是太麻烦了,这不吃那不吃。
西红柿鸡蛋汤,偏要把西红柿挑出来才喝,说那个是水果,不能煮。叽叽喳喳,吵得他头都大了。
温景宴想起书包里同学给的海绵宝宝,没沾过水,还是很小的形态。他哄宁江泽吃饭,吃一勺给一颗。
最后那一整袋都给他了。
张婉清把小孩儿送到警察局以后,没想到过了两天,温景宴又在医院看见了他。不过这次是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面容精致的女人走在身侧,似乎已经找到了家人。
原来小孩儿的爷爷心脏病发,在住院,小孩儿没骗他。之后两人经常遇见,宁江泽认不到景宴两个字,总叫他京京姐姐。
宁爷爷住院那段时间,温景宴对宁江泽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不是京京。”
“还有,叫哥哥。”
宁江泽说知道了,转头便忘,经常把宁爷爷逗得哈哈大笑。
出院那天,宁江泽在医院等温景宴到五点,他找护士借了纸笔,蹲在这段时间常来的办公室门口等着。
就为了送温景宴一条小金鱼。
“这个送给你。”宁江泽说,“海绵宝宝长好大了,我会好好养的。”
金鱼盒子上有一张写着“京京姐姐天天开心”的纸。温景宴拉他进办公室,拿笔划掉京京姐姐,落笔小景哥哥。
他把那张纸还给宁江泽,知道没以后,但也还是说:“不是姐姐。”
“叫哥哥。”
温景宴偶尔会想起九岁遇见的小孩儿,过生日的时候会想他是不是也长了一岁。看见金鱼也会想起第一个送他鱼的人。
看见海绵宝宝也会想起,可能是少有的一段意外开心的时光,那个秋末的人和事,都让他记了很久很久。
温景宴开始相信真的有命中注定,他收紧手臂,紧抱着宁江泽,低头吻他,声音轻得像耳语。
鼻尖无由来的酸涩,原来他们彼此都记得对方这么多年。温景宴问:“江泽,那颗海绵球为什么养了这么久?”
“你看到了啊?”宁江泽想了下,冷不丁直起身,转头看他,解释道,“你别误会景哥,那个是我小时候有个哥哥送的,不是前男友。”
彼此面对面,宁江泽跪立,人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