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1 / 2)
这是对范雎的最后通牒。
而且仔细看,这妇人耳后,有一道缝线的痕迹。
剥皮占尸,当真无孔不入。
范雎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表情,漫不经心地道:“虽为同胞,但我不愿与占据别人身体的恶徒为伍。”
算是给自己找了个乱七八糟的不去找秦国细作组织的借口,细作,向来都没什么好名声,阴暗得很,范雎表现得自视清高,不愿与他们为伍的样子。
只要自己足够清高,也能解释得清他的一些行为。
那中年妇人介绍着她麦子的饱满,低沉着声音指了指远处:“你觉着我这麦子不好?”
“那你去那边看看,那里或许有你寻的更好的麦子?”
这话似有什么内涵,似又有些阴阳怪气。
旁人只会觉得是这商人看范雎嫌弃她的麦子不好,说的拿捏话罢了。
范雎一边向前走,一边想着,那披了他人人皮的秦国探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她的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走了一段距离,差不多到了邯郸城的边缘,面前就热闹了起来。
周围围了不少赵国带甲,那里挖掘了一个通往地底的大洞穴。
居然在邯郸城内,有赵国官方的挖掘地底宝藏的挖掘队伍。
这时,那里有些哄乱,因为一正从洞穴上来之人将身上背着的一个坛子掉在了地上。
范雎伸长了脑袋看了看了,那坛子已经碎了,破出来一地的散发药物味道的水,以及……
范雎的脸色猛地刷白,以及一个未长全的还在蠕动的婴儿。
周围的声音也在议论着。
“听说妇人胎中的婴儿才成型还没有生下来时,能听见地母的声音。”
“将胎儿从母体剖出,以药物封装罐子里面,带到地底引路,往往能寻找到极具价值的宝藏。”
范雎难以形容现在的感受,人间极罪极恶,不过如此,从守卫的那些赵国士兵可以看出,这可是赵国官方支持的挖掘队。
他也明白刚才那中年妇人为何如此的阴阳怪气。
他范雎清高地看不起他们这些剥皮占尸的秦国同胞,看不起他们这些最阴暗的细作,那么就去看看他正在帮助的赵人比之他们如何。
不知道为何,第一次,范雎在这个时代落下一滴眼泪,时代的眼泪。
回去的时候,又遇到了那个中年妇人,那妇人喜笑颜开地问着:“可找到比我这还好的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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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雎要求面见赵王。
对于范雎的觐见,倒是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范雎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站在这样的大殿之上,对一国之君谈论仁义和道德,谈论仁治和人民长治久安。
作为一个遗迹学者,历史是他的基础,所以引经据典并不难,只需要注意时代性,别将还没有发生的谁都不知道的一些典故用上了。
整个大殿面面相觑。
范雎在劝赵王行仁道,放过那些妇人胎中婴儿。
“商纣暴虐而亡800年基业,为一睹女妇胎中婴儿性别,而破胎视之……”
范雎没有说完,既有大臣反驳:“使臣所见之弃婴,皆为罪妇所献,献一婴而免三年罪责……”
对方反驳本也在范雎意料之中,但……范雎甚至拿出了养马之术为条件要挟,对方居然没有任何妥协。
要知道,范雎用养马之术换取赵国出兵退楚,赵王也在认真考虑。
这不正常,除非……那个挖掘的洞穴中的东西,甚至超过了养马之术的价值,所以才让这些赵人毫不在意范雎提出的条件。
甚至以罪妇腹中未完全发育的幼儿去探索地底,这等有伤天和的事情,赵国人未必不清楚,只不过太大的利益面前,让他们不得不如此,即便范雎将事情摆在了台面上,赵国人依旧在强辩。
范雎心道,事情似乎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整个过程,都是一些大臣在和范雎辩解,赵王偃一直没有开口。
大半天的时间过去,最后,范雎将目光看向上方,终得了赵王偃一句话:“秦使先前所提出兵助燕退楚,吾会慎重考虑。”
也是这个回答,更加确定了范雎的猜测。
那地底到底有什么,比之养马之术,比之让赵国出兵还要重要?
范雎有些唉声叹气地回去,满目的罪孽,却被视而不见地冠冕堂皇地挡了回来。
天下之憾,连王室都视而不见,又有谁能扫清这些阴暗。
范雎不由得看向正翘着个屁股在那数钱的赵政,以及得想办法弄清楚那地下洞穴里面到底有什么,才能更有针对性地说服赵王,而不是像今天这样完全没有头脑。
范雎嘀咕了一句:“或许,真得和秦国的组织接触一下了。”
这些秘密组织的消息是最灵通的,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估计他们都会想方设法弄点内幕。
问题就是,这样的组织谁都知道他们的存在,但他们隐蔽到了极点,除非知道联络方式,不然连作为地主的赵国人都找不到他们。
所有人可能都觉得范雎有联络秦国组织的办法,但事实是,他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虚假和谎言能骗得了别人,但骗不了他自己。
范雎看向赵政,想了想,问道:“你父亲在的时候,可有比较隐蔽的秦国在邯郸的人来找过他?”
范雎也是随口问问,没想到赵政想也不想地道:“有啊,很多,男的女的老的小的都有,不过他们都有同样的名字,青霜或者白虎,他们负责联络我父亲,不过自我父亲离开后,这些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范雎:“……”
是很多人,还是仅仅两个人,不过是以不同面目掩人耳目出现罢了。
范雎:“可有联系他们的方式?”
赵政摇了摇头。
范雎心道,也对,若赵政能联系他们,也不至于以前的生活过得那么凄惨。
赵国,朝廷。
范雎离开后,朝廷左边最上方一位从未开口的老者突然张嘴低声了一句:“秦国使臣越界了。”
明明很小的声音,似乎却被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就像所有人无论做什么都在注意着他。
“仗着有所持,太过恣意。”
此时,范雎看看天色,已经是晚上了,随便弄了点吃食,给赵政洗了个澡,这个时代没什么夜生活,夜晚的街道都是刀光血影,所以睡觉都特别早。
范雎躺在床上,拿起那个名叫“达蒙之门”的青铜盒子,进入了盒子世界。
比起油灯都照不亮的古代夜晚,现代的房屋就显得额外的亮堂堂的了。
周宥手上拿着牛肉干,正在逗那只新买的狗:“小穷鬼,过来。”
范雎:“?”
逗狗就逗狗,为什么逗一次看一次镜子?
还给这么乖的小狗取了个这么奇怪的名字,小穷鬼?
以及除了周宥外,房间的沙发上还长长地躺着一个磨皮擦痒的高中生,几本《丧尸围城》《生化危机》的漫画本,还有《警察素养》摆放得乱七八糟。
沈束有气无力地道:“宥哥,我真没有变成丧尸?而是被什么感染了?”
“病毒?细菌?”
范雎心道,原来是周宥上次提到的那个,除了周浩外的另外一个白霜感染者。
范雎其实一直有一个疑惑,他原本以为他是到了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