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依照付询的意思来看,如果孟易觉不低头?,他就势必要将她打到低头?,甚至有可能?要将她逐出思齐宗,而?孟易觉……季星成是?知道她的性子的,想要她低头??不如想想付询有没有可能?被天外飞来的陨石砸死!
但很?可惜,无论季星成心中再怎样焦灼,再怎样一百个一万个的不愿意,该发生的事?情总会发生。
付询抬手,剑的虚影瞬间凝实而?成,较之已经从早晨打到傍晚的孟易觉所勉强凝出来的五把剑,不知雄浑了多少倍。
剑猛烈地飞射下来,虽是?剑道,却用无情道的战斗方法去压制孟易觉,这是?一种明晃晃的嘲讽,但孟易觉此时已经没有心力去在意这是?否是?嘲讽了。
她咬紧牙关,奋力让那五把星倾向前拦住那以摧枯拉朽不可阻挡之势向下俯冲的灵力之剑。
即使只有一剑,但这一剑之中却蕴含了付询百年对剑道的所有理?解,又怎是?虚弱之人现今用勉力可阻挡的了的。
那剑遇着星倾,就如同锋利的刀遇上?了瓜果一般,不过一个照面,灵力所成的星倾们便被它给击了个粉碎。
孟易觉无力地坐在地上?,眼睛死死盯着突袭而?至的杀机。
她从未有一天将付询当作过师父,她亦知道,付询也没有一天将她当作过自?己的弟子,但是?……
隐藏在心脏之中的天雷隐隐在怒吼、咆哮,好像就要挣脱这具躯壳而?出
不能?再犹豫了——!
就在她即将使用天雷的前一刻,转机突生。
一道身影猛地从台下跳了上?来,举起自?己的剑就为?她挡住了这一凶悍无匹的剑招。
当光芒散去,付询看着那人,眉毛不自?觉皱了起来。
季星成脑子还是?懵的,灵力的巨速消耗让他稍微有些?转不过来弯。
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又看了看自?己满是?老茧的手——他、他挡住了师尊的一剑?
他以刚入风雨之身挡住了身为?半步摘星的师尊的一剑!
这个事?实无论放在哪个青年人身上?都足以让他们欣喜若狂,但很?明显,现在没有时间留给季星成来欣喜。
他站在了孟易觉这边,他刚刚下意识就飞奔上?台站在了孟易觉这边,他接下来要面对的可是?他师尊的怒火——也有可能?是?整个思齐宗的怒火。
“季星……”
付询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另一个人火急火燎地给抢了先:
“我你他是?来干什么!不要命了是?不是?!我平时也没见着你有这么傻啊!赶紧滚行不行!”
孟易觉急得脏字一个劲的往外蹦,给挡在她身前的季星成都说傻了。
诶不是?,我来保护你你竟然就知道骂我,这还有天理?吗?
季星成心内腹诽着。
但这也不怪孟易觉,要知道,季星成前两日才刚刚升到风雨层,他甚至连御剑飞行都没学会!怎么面对这种情形?!
本来是?只有孟易觉一个人要完蛋了,现在搞不好,说好点是?他俩一起收拾包袱连夜滚离思齐宗,说不好点他俩就黄泉相见!
啊,不对,也不是?,付询其实还是?看好季星成的,只是?在他重新崛起之后?找不到个好理?由将他拉回自?己门下而?已,他对季星成还是?能?放过一马的。
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与自?己的宗主的对峙,再怎么样,这也会对季星成日后?在宗门内的生活造成影响。
更何况,这件事?和季星成完全无关,他完全可以说是?自?己遇人不淑,被牵着跑了,可他此时偏偏自?己蹦了出来,这不就是?在用行动说,我支持孟易觉,反对你这个老逼登吗!
果不其然,付询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变得更加不好看了起来。
大概就类似于,在血汗工厂内,明明自?己只是?惩处了一个抗议的工人,没想到却意外引起了一场工运一样吧?
付询手握利刃,直指他们两人,声音冷得惊人:
“季星成,现在回头?,尚来得及。”
这是?一个台阶,只要季星成顺着这个台阶下,付询就不会太为?难季星成。
可季星成完全无视了这个台阶,他连一句话也没有对付询说,只是?默默摆好了战斗的姿态,一举一动之间,态度昭然若揭。
或许是?和孟易觉在一起太久了吧,那些?机会啊、台阶啊什么的,他都有点不太在意了。
明明二十年前来到思齐宗的时候,他还满怀希望,想要在云雾之间寻求仙界的垂青,可一朝落入尘土,他才发现,所谓的云雾,其内核实际上?还是?尘粒,甚至比大地还要肮脏、还要冰冷。
他于是?才发现,机会这种东西?,根本就不是?别?人赠予自?己的,他根本无需对别?人感?激涕零,那是?他自?己夺取到的,自?己的东西?。
就像现在,付询要给他一个“机会”,可他却只知道,如果此时不站在孟易觉的身前,终他一生,他都会因此而?悔恨,这才是?他真正要夺取的,属于自?己的“机会”。
他早就不因为?能?进入思齐宗修仙而?感?到兴奋、激动了,就这么被逐出宗也没关系,反正他在宗内早就没有容身之处了。
当你有价值时,他待你若珍宝,当你没有价值时,他蔽你若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