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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的师弟师妹。
闻钧唇角勾了勾。
原来在季兰枝心中,他一直是这样的形象。
林风御闻言无奈地摇头:“师尊说他教我一个便很烦了,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见到他老人家再收个新弟子。”
季兰枝没忍住笑了一声。
当着自家徒弟的面说对方烦,这确实是连宿真君能说的出来的话。
林风御又问:“下月无相谷的蔺师兄要来宗门,季师兄可知?”
季兰枝有些惊讶:“知道,你…”
“本来我是不知道这件事的。”提到这件事,林风御的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了下来,话中语气十分担忧:“昨日我家族传来消息,说是城中突然起了小范围的疫病,目前虽不打紧,但平常起疫病多是战乱后或是热天,家族城中更是从未传过这怪病,我觉得奇怪,便想正好下月回家探亲,帮着看看。”
“正巧的是,碰到无相谷开谷济世,师尊便告知我,下月蔺师兄要来宗门一趟,便让我跟着他一路南下,蔺师兄医术无双,让他去城中帮忙查探,我也好放心。”
季兰枝更加讶异了:“真是很巧,下月我同闻钧也要跟着蔺苍一起南下。”
林风御眼睛一亮:“那届时,我便与季师兄闻师弟同行吧,若是城中疫病不碍事,师兄师弟也可在城里玩几天,虽是冬日,但也有烟火晚会,与宗门景色十分不同,很是热闹的。”
听林风御话中信息,他在尘世之中的身份恐怕非富即贵,说是“城里”,其实可能整座城都是他家族的势力范围。
季兰枝也没想到,平常看起来没什么心眼也不爱攀比炫耀的林风御竟然还有着这样的家庭背景。
不过比起这个,季兰枝对烟火晚会比较感兴趣。
山中无日月,渡月宗景色再美,看久了也就不稀奇了。
反倒是人间熙熙攘攘,市井长巷的热闹与人气更加吸引着季兰枝。
前世病情严重后,季兰枝的日常就是躺在病房之中动弹不得。
到处都是冷冰冰的白色,唯有透过那扇小小的窗户,依稀能窥见外头的火树银花。
“好啊。”他很开心,眼睛亮亮地看向面前已经放下了碗筷的闻钧:“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吧?”
“好。”虽然因为林风御的突然同行,闻钧心情并不是很高涨,可师兄很明显因为对方的提议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同不同行倒成了次要的了。
“师兄想看,我便陪师兄一起。”
一月时间匆匆而过,天依旧冷,但漫山遍野的积雪已经化的差不多了,再过一段时间,又会是一年初春将至。
前几日无相谷来信,蔺苍已经出了谷,正北上朝渡月宗而来。
季兰枝便提前整理了常穿的衣服常看的话本,虽然大多是闻钧帮他理的,但好歹在蔺苍入宗之前准备好了。
即将离开宗门,渡月仙尊虽然嘴上说着要让季兰枝出去闯闯看看,但随着时间临近,焦躁不安的十分明显。
从前隔一日一次的传讯,如今已经变作了一日一次,偶尔跟着传讯符一起飞来的,还有些保命的小法器。
季兰枝看着桌上多的能摆成一圈的法器,哭笑不得:“看起来,师尊真的很怕我死在外面。”
“师兄不要乱说。”正整理着衣柜的闻钧回头,不赞同地看了季兰枝一眼。
季兰枝撑着脸,弯起眼冲他笑了笑:“我就是随口一说。”
季兰枝口中经常冒出一些闻钧听不太懂或是惊世骇俗的话,虽然知道他这个“死”真的只是用作感叹,闻钧却还是很不愿意从季兰枝口中听到这个字。
说话间,一张纸符嗖地飞到了苍雪居的窗外,见窗户没开,咚咚撞了两下。
“今日师尊是怎么了,这不是刚传完讯吗…”季兰枝嘀咕着撑起窗户,不知是不是渡月仙尊灵力给的太充足了,那张纸符活泼的很,在他身边飞了几圈都没停,季兰枝好悬才抓到。
随着纸符被撕成两半,渡月仙尊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蔺苍已至玉鸾峰。]
原来传来第二次讯息的缘故竟是因为这个。
季兰枝站起身,朝闻钧道:“走吧,蔺苍到了。”
……
无相谷金丹以上的弟子一月之前便几乎都离开了宗门,蔺苍此次前来渡月宗,乃只身前往。
领路弟子带着他来到玉鸾峰顶,渡月仙尊已然在重仙居门口等着他了。
蔺苍生得一张冷清俊秀的脸,性子也如同他的面貌一般,冷淡疏离。
见到渡月仙尊时,他站在山阶之下,行了个弟子礼:“师叔,蔺苍来迟了。”
无相谷与渡月宗分隔两地,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加上医者仁心,路上遇到些病重之人他便总会停下脚步替人查看,一来二去便多耽误了一天。
渡月仙尊对此不甚在意,轻笑着招呼他往房中走:“多一天少一天有何要紧?外头冷,进来说话。”
正厅中镶嵌着火珠,将整个屋子都烘托的暖洋洋一片,从外面一进去便能很清晰地感受到温度的变化。
蔺苍跟在渡月仙尊后头,还没开口,后者手中便金光一闪,递给他一枚光彩温润的白玉。
这是一枚在寒潭中浸泡了千年的药玉,当年渡月仙尊中了火毒,药王尊便将这枚药玉暂时存放在了渡月仙尊身上,以助他压制火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