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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冒着寒芒的长剑不知何时架在了他的侧颈上,若是再动一下,恐怕就要血溅当场。
瘦高男子顿时吓破了胆,他抖着腿,用余光往一旁看了一眼。
拿剑之人面容冷冽俊美,一双黑眸幽深而凉薄,盯着他看时,眸光古井无波,像是在看一具已经凉透了的尸体。
“令牌,拿来。”
瘦高男子顿时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大人,这…这令牌是我治病要用的,你看…能不能…”
那人依然没什么表情,平静道:“我现在杀了你,便不用治病了。”
啪嗒——
是令牌掉到地上的声音。
……
主街道正井然有序地排着队,巷口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
一队官兵从小巷子里走了出来,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低着头,正被放在中间看押着。
人群立刻便热闹了起来。
“有人被抓了,这是犯了什么事了?”
“他…他不是刚刚那个抢了人家小孩儿令牌的人嘛!”
“哎呦,那个孩子腿都摔肿咯,救命的令牌被这个人抢走了,真是造孽!”
“看着不像皇城人,肯定是外地来的没令牌,就想抢孩子的偷偷拿去用。”
客栈二楼,听到动静的杨乐瞬间便放下了手中吃的正香的糯米糕,趴到了窗前往下看。
“大哥哥!抓到了!就是他抢了我的令牌!”
他说着就要跳下座位下楼去。
季兰枝连忙抬手拦住了他:“刚涂的药,这么跳下去你腿不想要了?”
杨乐一顿,急道:“可是…我的令牌。”
“令牌在这儿。”
听到声音,雅间中的两人同时回头。
闻钧又换回了他那一身黑衣,将手中令牌放到了杨乐面前的桌上。
看着失而复得的令牌,杨乐眼中不禁泛起了泪花:“谢…谢谢二位哥哥!”
季兰枝揉了把他的脑袋:“不谢不谢,顺手的事。”
闻钧看了一眼师兄放在那小孩儿头上的手,有些吃味地瞅了季兰枝一眼。
季兰枝装作没看见,轻声问道:“你的腿暂时还不能动,让这个大哥哥去帮你排队吧?领到药后再拿过来给你。”
杨乐看了一眼那替他拿回令牌的哥哥一眼,小声道:“不用了…太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季兰枝拽了拽闻钧的衣袖,将他拉了过来,又把那两枚令牌塞进了他的怀里:“去吧师弟,我们在这儿等你!”
闻钧刚回来,站都还没站一会儿便又接到了任务,师兄还当着自己的面摸别人头,有些不情愿地幽幽道:“师兄,我才刚回来…”
“……”季兰枝瞅了他一眼,从他怀里把令牌拿了回来,自己站起身:“那你坐着,我去排队。”他说着便对杨乐摆了摆手:“等我回来。”
杨乐:“大哥哥…”
然而他的大哥哥才刚走出去一步,便被钳住了手腕。
以季兰枝那副走几步路都喘的不行的身体,闻钧哪敢让他去排队,乖乖将那两枚令牌揣进怀里,闻钧又拉着季兰枝坐了下来。
“我跟师兄开玩笑的,队肯定要我去排。”
季兰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又愿意去了?”
闻钧委屈道:“我一直都愿意的,师兄让我做的事,我什么时候拒绝过?”
季兰枝点点头:“那你去吧,师兄在这儿等你。”
“……”闻钧于是便拿着令牌往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见季兰枝还是没有要来送他的打算,郁闷地喊了一声:“师兄。”
季兰枝在心里偷笑,见状终于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摸狗似的摸了把他的头:“去吧。”
获得了师兄爱的摸摸,闻钧这才收起了满身醋意,毫无怨言地下了楼。
杨乐坐在那里,见闻钧走了,才终于插上了话:“大哥哥,其实我真的可以自己去排队的…”
“放心吧。”季兰枝安抚道:“药一定会安全送到你手上的。”
杨乐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刚刚那个哥哥才刚帮我找回了令牌,我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他还去帮我排队了…而且你们关系那么好,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让你们吵架。”
刚刚闻钧不情愿的样子他看在眼里,生怕两个哥哥因此心情不好。
季兰枝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轻轻笑了一声:“这不是没吵架吗,而且他也没有不愿意去。”
只是爱乱吃醋,摸个头也要气急败坏。
闻钧走后不久,雅间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客官,有两位公子来找你,说是你的朋友。”
季兰枝猜测应当是蔺苍和林风御来了,便道:“是,直接进来。”
小二替来人开了门,随后便退了下去。
林风御一脸颓丧地走在前头,一看便是金钱法失败,碰了壁。
季兰枝问出“如何?”两个字的时候都有些不忍心。
林风御叹了口气,拿了个新杯子倒满了水,随后便一饮而尽:“和季师兄你猜的一样,根本没人换。我今早还找我皇兄又要了点钱,那么一大摞金条子都没人愿意换。”
他今天一整个下午听到最多的话就是:命都没了要钱干嘛?不换!
非常有道理,林风御完全找不到理由反驳。
季兰枝安慰道:“辛苦你们了,吃点东西喝喝茶,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