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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凭这个身份,楚摘星还行这个礼就是折节下士,屈己待人了,更别说她如今已是开府建牙的将军。
他们这些哪个不是花大力气教养出来的,哪里肯受这一礼,更别说如今心中还藏着事。
在楚摘星行礼到一半时就侧身让开,同时忙不迭还礼。
可四人行的居然均是臣下拜见主君的大礼。
瞧这意思已经不是像之前那样做一个来去自由的宾客了,而是如庄聿一般投入帐下,把自己绑上名为楚摘星的战车。
楚摘星行礼在前,自然也要先一步起身,她礼仪是过关的,所以也就注意到了四人行的礼有古怪。
赵师姐和燕羽觞也就罢了,这两个都是修士中的年轻派,正是想做,也敢做做出一番事业的年纪。还不是被培养的第一梯队,身份地位和大家族中的嫡次子相仿,说难听点就是个应付万一的备胎。
凭彼此间的交情和她现在的本钱,不是不能让她们两个主动来投。
只是程师兄正值壮年,还是一个已经明晰世情,能独当一面的。但凡不是个瞎子都看得出来,昭武中千世界混元宗的掌权者们是要把程师兄培养成栋梁之材,往大千世界的主宗输送的,至少也要让程宁接过昭武中千世界的担子。
这一点哪怕后来楚摘星后来异军突起都没改变,虽然其中有他们认为楚摘星的天分太高,心思太野,束缚不住,与程宁不能等而视之的原因在。
但无论如何,事实就是程宁为昭武中千世界,混元宗分宗最受重视的弟子,那是当未来宗主培养的。
混元宗再心大,也不至于把未来的分宗宗主放出来给他当臣属。
钟元就更不必说,若是说程宁这个未来保底是混元宗分宗宗主的好苗子,还可以咬咬牙,发发狠,壮士断腕舍弃的。
可钟元那是得了武门两大立派祖师之一王灵官青眼,培养路径是奔着未来武门门主去的。
就是以前钟元赖在北武会唧唧歪歪不肯回去接受传承,楚摘星都是没少吃武门那些耆老的白眼。
现在居然也肯放出来了?还是给她做臣属?是武门那些家伙的脑子烧坏了,还是她沉浸在沙盘中没能走出来啊?
楚摘星现在心中是有一万个问号在打转,饶是以她的聪慧多智,现在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海会也没给她送来消息。
她应该是能罩住的吧?
不过此时他们五人均站在府门口,一街之隔的庄聿办事处因前来办事,等待批复的人多,熙熙攘攘好似个菜市,大有些平野城未遭变乱前的热闹,并非叙话之所。
所以楚摘星没有多问,而是上前锤了一下燕羽觞的肩膀,又摸了摸已经高出她半个头,但还是挂着和少时一样腼腆笑容钟元的脑袋:“先走吧,进去再说,免得燕羽觞这家伙又要说我不懂待客之道了。”
楚摘星和燕羽觞是惯常拿对方打趣洗涮当台阶下的,所以燕羽觞只是无奈地耸耸肩,摆出一副,随便你,只要你高兴就好表情,率先迈步入内。
钟元紧随其后。
程宁和赵麓对视了一眼,也是笑笑跟上。
楚摘星没领四人去正厅,而是选了自己的小书房,也没让府中的奴仆前来伺候,而是自己拎着茶壶,一个接着一个倒茶。
嘴中说着:“大乱初定,条件还是差了些,还望诸位勿怪。”
燕羽觞的顺序是最后一个,楚摘星给她的茶杯也注满了茶水后,才放下茶壶,施施然坐到了主位上,看着燕羽觞说道:“说说吧,干什么事被人踩到尾巴了?”
没被踩着尾巴可不会出现在这,应该在万剑盟潜修才是。
燕羽觞就知道楚摘星这个损友会先问自己,吐了吐被热茶烫到的舌头,冷声说道:“不是被人踩到尾巴了,是有不开眼的来试剑,我和赵麓,程师兄不好拂他们的意思,便送了他们一程。”
说话时,燕羽觞英气的双眉结成了疙瘩,往外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意。
楚摘星是了解燕羽觞的,这家伙面上冷漠,实则有雄豪之气,不是个喜欢把事情放心上,更不喜欢把负面情绪带到认定的朋友面前。
而现下两条例都破了,那就绝对是大事。
说实在的,燕羽觞这话没头没尾的,楚摘星没听懂,可她还没眼色到现在去揭好友伤疤的地步,于是复望向程宁:“程师兄?”
诸人之中程宁年岁最长,他也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时光并未虚度,放下茶杯后将一切娓娓道来:“事情是这样的,楚师妹你以一己之力挑落万剑盟的四王八镇,还从山门中拿走了一样东西。
我与赵师妹、燕师妹大抵是因同楚师妹你一道来的缘故,被……”
听程宁说到这,楚摘星也差不多明白过来了,抬手止住了程宁的话头,眼中带了讥诮道:“让我猜猜,他们是不是迁怒到你们身上,给你们穿小鞋了?”
这并不难猜,毕竟万剑盟的人都不要脸到堵上门找徒弟的麻烦了,近在咫尺,还是在自己地盘上的燕羽觞她们会被放过才是见鬼了。
燕羽觞所说的试剑和送了一程也变得很好理解,无外乎万剑盟有人挑衅,燕羽觞他们把挑衅的人给宰了。
只是怎么就发展到宰人的地步了呢?
楚摘星最初的培养方案是冲着管刑堂去的,所以她清楚知道同处一宗之中能用的穿小鞋手段无外乎抢修炼静室、言辞詈骂,通过看似不经意,实则经过精心设计的微小肢体冲突勾引厮斗这几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