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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洵养伤期间需忌口,生冷、辛辣、油腻、鱼腥,一概不允许出现在他的膳食名单上。
又因为他身子虚不受补,入口的东西要精细再精细,绝不能超了分量。
含口参片都能补吐血的主,萧崇江不放心把关的事情交给其他人,他趁闲时亲自监督,连掌厨的放几颗米粒儿都要凝神看清。
导致这几日行宫小厨房不少人承受不住萧将军虎视眈眈地审视,告病请了假。
今日这粥是萧将军自己上手煮来的,略显清淡。
如今月份到了,天热,姬洵有伤在身,食欲本就不高,又有些挑嘴,忌口以后能吃进肚子里的东西都是有数的。
萧崇江连哄带半强迫,总算伺候下去半碗的量。他端着剩下的小半碗粥,看见剩了清粥底,酸梅子吃尽了。
萧崇江顺势端起碗,一口将粥底喝干净了。
他脸上神情还是很冷的,唇抿直了回味的时候有点薄冰似的凉意,见姬洵看他,还抬眼对视,底气十足,
“一米一粟皆来之不易,臣不浪费。”
姬洵:“……”
喝完,萧崇江放下碗,眼神落到姬洵脸上。
姬洵:?
萧崇江欺身上前,“陛下这里能装的东西太少。”他的掌心压在姬洵的腹上,从天子清瘦肋下划过去,能察觉出姬洵腰腹内陷的弧度,一道内凹的弯,分明没吃饱。
“待陛下身子受得住,方能勤补。”
萧崇江这爪子一天不碰他是能长刺?
姬洵按住萧崇江的手,“学不会听话不要紧,听旨还要朕亲自教你不成?”
萧崇江收回手,“臣遵旨。”
这三个字和臣不敢一样都是糊弄鬼的。
姬洵懒得和他纠缠。
殿内静了一会儿,钻进来一个小兵,将瓷碗收拾下去,姬洵闭目养神,没怎么关注。
萧崇江却不一样,他引着姬洵开口,
“陛下兴致不高。”
姬洵一语双关,“朕腻了。”
萧崇江自然听懂了。
他家陛下的意思是待腻了,也吃腻了。
他摸了一下拇指的骨质扳指,作答。
“此处适宜养伤。”腻了也不能走。
姬洵抬手召他,侧撩一眼,“过来。”
萧崇江以为有差事,俯身过去。
猝不及防之下被姬洵攥住了衣襟口,他瞬间身体前倾靠近了芳岁帝,这一下挨得极近,连陛下薄透的眼皮褶皱都看得分明。
萧崇江身量高,他不需要故意为之,便能轻易罩住姬洵,显出体型上的压迫感。
幽香浮动。
他的心在放肆,口中却尊称两个字:
“陛下?”
姬洵:“再养下去,朕只怕以后走路都要靠你萧崇江搀扶搂抱了——凡事过犹不及,这场闹剧到此为止,别贪得无厌。”
贪?萧崇江不认。
他为姬洵养身,根本不敢逾越,倒是他从杨谋那听来了……芳岁的手都给万疏影握着,却吝啬给他握一次。
“我贪什么了,”萧崇江两根手指一用力,从后边掐着姬洵的颈子不准他逃,他抵住芳岁帝的额头,用鼻尖亲昵地去顶陛下的脸颊,说出口的话却分明是冒犯。
“我碰一碰你要挨个巴掌,连吻你我都不敢,还要担心你喘不过气,芳岁,好陛下,我贪?哪里贪?”
姬洵躲闪不开,让萧崇江撒娇作怪似地顶了半天,他索性不躲,“萧崇江,你脑子里那些混账事,给朕烂肚子里,少讲。”
“不讲,我现在只求你好起来。”萧崇江手上一沾了姬洵,就有点爱不释手的意思,他不敢动作太过分,只能挨挨蹭蹭喜欢了半天,“别作践自己,普天之下,谁都不值得你为他送命。”
这句话如清水之上的一抹浮萍,惊不起姬洵心底半点波澜。
素白的指点在萧崇江的心口,隔着衣物上挑,他抬起萧崇江的下巴,指尖停在男人突出的喉结上,捏住了。
“朕看你不止是心里贪,这喉咙说出来的话也是贪,萧崇江,朕这命如今不是在你手上吗?忍不了的时候,你将它取了便是。”
萧崇江眉头沉沉地拧在一处,又松开了。
芳岁一次不听,不打紧。
他有时间有精力,重复千万次,总能磨进天子耳朵里。
杨谋站在金殿外,他不敢探头,但事态紧急,容不得他耽误下去,深吸口气,杨谋做贼一样往里递话,
“将军!将军?陛下?您二位那个就是怎么样啦?……小的方不方便进去?”
姬洵松开手,没事儿人一位。反观萧崇江,自己伸手又去摸喉结,萧大将军哑声,“畏畏缩缩什么?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