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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件百件,我只提这一件,你不必对我愧疚,你情我愿,你不欠我,你如果真觉得欠我的,给我一笔钱,我离开你之后不用抛头露面,仍然过锦衣玉食的日子,算补偿我,你也可以心安。”
顾如约说这番话时,微微垂头,淡而平静,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
萧逸心如刀割,走到这一步,顾如约几乎不能回头了,萧逸断定,自己如果一放手,就永远失去她了。
萧逸倏地站起来,“我晚上过来,你先收拾东西。”
自己掀开门帘走出去,走出屋子,脚步有些沉重。
月奴站在门口,看晋王下了台阶,进屋里,小声说:“主子决绝的话,殿下好像很难过,殿下是不可能放主子走的,殿外都要当皇帝了,在主子面前做小伏低,有些事主子忘不了,奴婢理解,主子放在心里,别在说出来,彼此伤害了。”
窗扇开着,外面窗台上一片落叶,顾如约伸手拿过来,她就像这片落叶,没有根,以后禁锢在皇宫里,像前世一样,到死不能见天日了。
晋王的大军返京,顾如约和楚寻梅坐在马车里,楚寻梅望着车外浩浩荡荡开拔的西南军,说;“王妃,你回京城后住进皇宫,以后是不是不能随便出门了?不跟我去息国了?”
以顾如约对萧逸了解,萧逸强势的个性,就是要把自己禁锢在后宫,“我暂时不能跟你去息国了,以后一定会去的。”
顾如约后一句话倒像是给自己说的。
陈州到京城一路中间经过州府县大军绕道,不进城池。
楚寻梅坐累了,倒在卧榻上,说:“这张塌真舒服,晋王殿下对你还是很用心的,我看他是不会放了你的,你如果走了,后面那辆马车里的女人称意了。”
夜晚顾如约和楚寻梅就歇在马车里,萧逸特意命工匠打造的马车比普通马车宽长,马车里卧榻,铺的厚实温暖,睡上去很舒服。
日夜赶路,十日后,看到京城高耸的城墙,楚寻梅探出头,望了望,缩回头说;“王妃,我们在这里告别,我要回息国了,我以后来看你。”
顾如约命;“停车。”
马车停了,楚寻梅下车,顾如约跟着她下车,息国的武士牵过来马匹,楚寻梅上马,“王妃,你什么时候来息国,我到边境接你。”
“好!”
深秋的阳光淡白,天高云淡,顾如约想一入宫门深似海,自己今生能否去息国。
“寻梅公主路上小心!过城不入,下次寻梅公主来早通知我,我跟如约出城相迎。”萧逸站在顾如约身边。
楚寻梅高声说:“你们大梁的京城,我一定还会来的,晋王殿下,王妃保重!”
楚寻梅带着息国的武士,打马绕过城池,萧逸派一队兵马护送她。
远去的官道卷起尘土。
“你想去息国,等我空闲了陪你去。”萧逸道。
他现在不能让顾如里离开自己半步,顾如约聪明绝顶,一路他都小心防范,终于到京城了。
顾如约心中清楚,这种形势下,自己是走不掉的。
这时,后面马车跳下一个侍女,快步走到萧逸跟前,“殿下,我家主子腹痛,请殿下去看看。”
顾如约回身上了马车,萧逸望着顾如约的背影,说;“吃什么东西吃坏了吧?马上进京城了,到皇宫里让顾太医给看看。”
萧逸说完,把马鞭扔给侍卫,走到顾如约的马车前。
顾如约刚想放下门帘,萧逸一大步迈上马车,顾如约朝侧旁挪了挪,也没说话。
晋王的西南军不能入城,军队驻扎在京城外。
晋王及其亲信禁军入城。
萧逸说:“你的伤刚痊愈,这一路你也累了,回到皇宫,先好好休息。”
顾如约不接他话茬,萧逸也不生气,只要能把顾如约留住,顾如约耍小性子,他愿意哄。
可顾如约跟别的女子不同的,不作不闹,对他冷淡,不理不睬,萧逸很苦恼。
京城街道两旁挤满了百姓,迎晋王军队凯旋。
经过晋王府时,队伍没有停下,直接奔皇宫。
顾如约喊了一声,“停!”
马车停下。
顾如约说;“我想回王府一趟,取些东西。”
“取什么我陪你去。”萧逸寸步不离。
昔日繁华的晋王府门前肃静,剩下看守府邸的家仆,显得空荡荡的。
顾如约住过一段时日,上次逃走时,不能带走的值钱的东西锁在主院里,主院的大门上一把大锁。
萧逸命人打开院门,命人把主院正房里顾如约的东西搬进皇宫里。
顾如约看着禁军抬东西,一会屋里便搬空了。
萧逸俯身问;“还有什么要拿的吗?”
顾如约最后看了一眼,走出来,说;“我去拥翠居看看。”
拥翠居位于王府后,老远看见拥翠居低矮的三间屋依附于旁边兰林院。
顾如约走进拥翠居小院,刚过正午,明亮的阳光透着树叶斑驳地落在地上,小院里的枣树缀满了枣子。
顾如约站在院子里,往事种种,历历在目。
萧逸一直跟在她身旁,触景生情,勾起往昔的回忆,那时候的顾如约一颦一笑,灵动鲜活,很怀念以前二人在一起时的快乐。
“如约,我们重新开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