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 / 2)
他嫉妒。
周寅初又深知任何人不管是谁,只要能和温宁生活在一起,那个人一定是幸福的。
正是旁人的这种幸福,正映衬着他的不幸。
“可如果李远哲没有离世的话……”她早知自己就不该做这种假设,可话还是轻易说出了口。
他的心思,她又何尝会了解到,以周寅初的高傲,也不会流露出半分。
“那就争取活得比他长一点,按照我拥有的医疗条件,总是有机会的。”
周寅初独自走向了床边,随手开了瓶威士忌,倒进裂纹高透的baarat玻璃杯中,“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是么。
她感觉每个人都在被命运的齿轮推着走,经济的差距让她放弃了自己最初纯粹的情感。
而如今,面对失而复得的爱人,她时而狐疑着真正的结局。
她分明是动容的。
物欲横流的世界里,他们每个人的日常都充斥着数不胜数的机遇,上天赋予了周寅初更大的选择权利,他却选择弃之不顾。
“可如果见到那时的你,或许我会劝你‘别等我’。”
他斩钉截铁地对她说:“你要是见到我,那你的眼里根本就不会有别人。”
她失声而笑。
哪怕哪天所有的记忆趋于模糊,她也无法怀疑他的自恋——
就好像认定了但凡他出现,千百次都能占据她的心一样。
“周寅初。”
她郑重其事道:“谢谢。”
夜晚的窗帘已经自动合上了,可温宁却够了够床头柜的酒瓶,她本来也想品尝些许的,但她认识到今夜的品尝方式似乎有些不同,他渡了口给她,口舌纠缠之间多了一丝熏醉的令人上头的快感。
“和我还‘客气’?”那个吻分明已然侵占着她更大的空间,他尤为不觉,因那句话而变得愈发蛮不讲理,“看来是想下不来床了?”
v41(周母)
“你要是不说这些虎狼之词, 我或许对你……更有好感。”她依旧在提及有关“爱”的词汇之时,下意识躲闪。
“好感?”
“温宁,你这定义感情的词未免也太……”周寅初并没有为此懊恼, 而是托举着她的下巴, 品尝着不可多得的娇艳欲滴的甜品,“怎么,就和一个仅仅有好感的男人结婚了呢。”
他非要自己承认些什么, 其实温宁也不是不明白, 但总下意识绕开那一段。
“睡吧。”
等待她的当然又是一个不眠不休直至夜深人静的夜晚, 身旁男人的喘息愈发低沉,也让她不自觉沉沦其中。
夜色撩人。
……
次日, 恰逢周末来临,温宁带李澈理性去医院做心理问诊。
她和邱医生也算认识了, 他对他们一跃而成的婚姻没有半分的难理解, 似乎早有预判般——
“老实讲,周寅初还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邱医生说笑了, 本身也算我高攀他。”没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有的时候经济的落差就那样存在着,毫无疑问,她占尽了这段婚姻带来的实质性好处。
“他人也不在,你倒也不用这么夸他,”邱医生捡起地上一支笔插在胸前的口袋里,悠闲从容道, “万一他要是知道了, 估计得乐呵半天。”
周寅初的朋友之间,有时还蛮有趣的。
而眼见澈澈在机子上填荣格心理测试, 时而有认不清的字、不明白的概念转身问邱医生,倒也没了第一次来时的紧张。
她不再无时无刻关注着她的小孩, 意识到澈澈在他自我成长和治愈的道路上。
“我出去透透气。”
邱医生低头看了一眼表盘的分针:“好,等半个小时左右,等我和澈澈分析完,会发消息给你的,不着急。”
温宁接受这好意的安排:“那就麻烦邱医生了。”
二院是公认的江城范围以内最好的儿童学科以及消化科,来的人不乏身价不菲的,也都是照着惯例排着队。
但温宁也属实没有想过会在这里碰见周寅初的母亲。
她一个人,看上去孤零零的。
似有个生活上照料她的女士,也谈不上多年轻,在一旁提着保温杯和她的包。
周母对她的态度、想法可想而知,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更改的事情,更何况,她当初收下了那笔钱,如今又和周寅初走到了一起,在周母看来或许自己就是出尔反尔的小人。
温宁明明可以躲闪的,她还年轻,脚下也没有灌了铅,越是尴尬的时候,出于本能越走越快。
但对方又是周寅初的母亲。
回到人本身,她对于周寅初最近一段时日的从旁靠近、了解,再到唤醒曾经沉睡的心,她没办法对他的家人现身医院的情况熟视无睹。
周母还是曾经那副模样,想必周寅初骨子里的强势一脉相承。
尽管面色衰老,但也不能影响她套装优雅的穿搭,以及习惯性地以高位者自居。
女人骨相极佳,饱经岁月洗礼,也依然能看出年轻时必然是个美人胚子,但或许也正是岁月的增长,她脸上的肉愈发挂不住,不可收拾地瘦削了起来。
她本人已经取过药了,没有假手他人,甚至没让她的保姆跑动这一趟。
而是遵守着医院的规矩,自己单独取号、排队。
“温宁。”
她还记得自己。
也是,能从精明强干的女人手中顺利拿走十万的女孩怎么可能不被记住呢。
“你怎么会过来?”令人难以想象的,比起自己应该出口的关心,周母却抢先一步问候了她的状况。
温宁没有办法说谎,澈澈也曾是她期盼的小生命,她对自己的孩子总是有照料的责任和义务,总不能为了迎合新的婆母而刻意三缄其口:“我带孩子来做心理咨询。”
“这样啊。”
她眼底的失望一闪而过。
像是希望能够听见别的答案一样。
“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周母把身上的披风取下来,交给她的保姆,然后便自己踉跄了两步,和温宁去了趟咖啡厅。
期间,温宁不乏频频回头,扫了几眼,但她也以为,仅凭周母平常的自尊心,万万到不了需要自己扶一把的地步。
坐下的女人依旧维持着她初见时的气场:“你跟寅初结婚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温宁浅尝了口祁红:“阿姨。”
以为即将等来几句排斥和厌恶的话,亦或是,至少时一顿管教,和叫人认清自己身份的独白。
周母却淡淡道:“我也很想在你们的婚事发表自己的观点,很明显,你的丈夫并不希望我多说话。”
“你应该知道他等了你多久吧?”
温宁深吸一口气:“最近刚知道。”
周母既没有露出笑脸,也没有和十五年前一样拿出一沓钱:“你们姻缘之前的失败在于我,但之后怎么过,还是看你们自己吧。”
却又说不上来是怎样的感受,就好像她为此不满却也不再表达了。
彻底的置身事外,不愿多管。
“阿姨,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或许,那个曾经年轻无知的女孩也希望得到您正面的接受吧。”温宁不再回避自己的心声,既然他们已经冲破了世俗的条条框框,没有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