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1 / 2)
薛叙然施施然道︰「还未曾想好。」
安若希认真思虑,所以现在要让她劝劝他吗?她看着薛叙然,薛叙然回视她。
看来确实是这个意思。
安若希清了清嗓子。薛叙然撇眉目看她,这是要干嘛?
安若希开始劝了︰「其实呢,想得太多也未必是件好事。」说完这一句顿了顿,听上去怎么像是挑剔责怪他了,赶紧补救。「我的意思是说,思虑重容易累着,还伤身。」好像又是嫌弃他身子不好呢,赶紧再补救,「其实就是想说,遇到好的时机,就该好好把握。」
薛叙然瞪她。
安若希垂下脑袋看着桌边,她说得不好,让她再想想。
好的时机,该好好把握?这姑娘挺会偷偷夸奖自己呀。薛叙然道︰「你且说说,我娶了你,有何好处?」
「挺多的,容我捋捋。」安若希给自己争取时间。
薛叙然不理她,自顾自的道︰「坏处我倒是想到好几条。比如搭上安老爷这般的岳丈,以后被缠着要好处,着实厌烦。又比如得罪钱裴,招惹祸端。再有你安家名声在外……」他顿了顿,强调一下,「我说的是不好的名声。」再顿了顿,继续补充,「当然了,你家好像也没啥好的名声。」
安若希继续垂着头不吭气,人家说得也不算有错,没法反驳。
「总之,你家可供人碎嘴的事太多,我家与你家结了亲家,还不得招了长舌妇编排着各种閒话,日后在中兰城,如何立足?」
「编排閒话的也不止妇人啊。」安若希说完发现失言,「我是说,话也不能这般说,说得不对。」
「如何不对?」
「若是閒话让人无法立足,这城里不是早空了吗?」
薛叙然不言声,只顾瞪她了,这顶嘴顶得颇有水平啊。
安若希被瞪得又低头,道︰「你娶了我,自然也是有好处的。」
她等着薛叙然问是什么好处,结果薛叙然都不接这话。安若希抿抿嘴,不接话她就自己说。「薛公子你想想,娶了我,能教薛夫人开心。」
薛叙然被噎得,这算哪门子好处。
安若希等不到回话,忍不住抬头看了薛叙然一眼,看到他表情,觉得他对这好处不能服气,那再继续补充。「再有呢,我可以与公子保证,我不会改嫁的。」
薛叙然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还未成亲,不,还未订亲,你便想着我身后事了吗?」
安若希撇眉头,认真道︰「不是咒公子死,人人都会死,我是说,就算公子走了,我还在呢,我会替公子尽孝,照顾好薛夫人和薛老爷的。」
薛叙然一愣。这答案真是他万没想到的。
安若希继续道︰「我从前是有些不懂事。我姐姐逃家之前,我于家中的处境不是这般。情势变了之后,我也明白许多事。所以薛公子不能只听外头的名声来判断我。」
她从前以为她是最受宠爱,其实不是的。宠不宠爱不爱,只是看有没有用处。许多人都是这样。她对大姐也是这般,从前看她百般不顺眼,她得了势,能扶助她,竟也顺眼起来了。若是从前薛家来提亲,她定然也会嫌薛叙然体弱命短,但嫁给薛叙然便能脱离钱裴魔掌,她便心心念念,一心要嫁他。当然这事不能说,不然薛公子会生气。总之,如今她不再天真娇蛮,通了许多事理。
「薛夫人与薛老爷只有公子一位独子,想来平素定是相当疼宠的。公子孝顺,也是人人皆知的事。我若能有机会,定也会好好孝顺公婆,不让相公在这事上忧心。」
薛叙然抿抿嘴,安若希这招真是有点狡猾,颇有些她大姐的作派了。他故意道︰「孝顺公婆,相夫教子,本就是为人妇者该做的事,这有何好拿出来说的。我娶别人,别人也会同样如此的。」
安若希噎了噎,继续努力,道︰「就算孝心是一样的,其他方面却未必有我好呢。那公子你想想,好歹如今你也知道我是如何的,见过我的模样,总比以后那些不知如何,不知模样的强吧。万一错过了我,下次遇着个更不如意的,公子会后悔的。」
更不如意的?薛叙然简直不知如何评叙。「安姑娘真是会劝慰开解啊。」
「只是摆出了事实。」安若希紧张地捏了捏手指,等了好一会,薛叙然没再说话。安若希小心翼翼问︰「那薛公子如今考虑得如何了?」一边问一边在脑子里继续想词,要争取下去,不能泄气。
「好啊。」薛叙然突然道。
安若希楞了楞。「好啊」是什么意思,指的是什么好?还是只是个语气词,后头还有话?
薛叙然忍不住又瞪她了,「你既是劝说我半天,我答应了,你总该表现得欢欣鼓舞才对。摆个这副傻模样来是想让我别等以后,现在就会后悔是吗?」
安若希张大了嘴,然后猛地跳了起来,「啊啊,公子是说,是答应婚事的意思是吧?」
薛叙然没好气︰「难道好啊这两个字是拒绝的意思?」
安若希火速转身往门外奔︰「我去告诉我娘!」
薛叙然瞪她背影,刚要叫住她,安若希自己已经在门口处及时停下了。她回转身,对薛叙然施了个礼︰「忘了问公子还有什么话没有。」
「有。」薛叙然真想摇桌子,「姑娘需牢记,若要入我薛家门,矜持端庄不可忘。」
安若希用力点头︰「便是想提醒公子的,这事不该我告诉我娘啊,是该公子让媒婆子告诉我娘的。」
薛叙然咬牙︰「这还用你提醒?」
安若希难掩喜悦,笑靥如花,蹦着走了︰「那我回家等公子。」人都已经蹦到门外去了,还不忘纠正,「错了,是等媒婆子。我回去了啊。」兔子一样蹦走了。
薛叙然抚额,简直没眼看那雀跃的背影。坊间究竟是谁在传安二姑娘跋扈又厉害的?谁!蠢成这样她究竟是怎么跋扈的?!
薛叙然忽然觉得自己上当了,他肯定是中了安若晨的计谋。那诡计多端的姑娘对安家用了激将法,对他用了利诱计。她肯定是猜到他好奇心重,拿个什么十七年前的旧案拐他。他想查下去,想弄清楚安若晨究竟在搞什么鬼,就得找个路子暗地里与她保持联络。不然凭白无事,没亲没故的,他与她见面会招惹怀疑。可若他与安若希订了亲,有安家这层关係掩护,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薛叙然越想越是有些不服气,一想到安若希那傻模样更不服气,但他不生气,他只是觉得他也得讨回来,不能被安若晨牵着鼻子走,也不能让安若希那傻瓜被安若晨牵着鼻子走。
既是要订亲,日后是他薛叙然的娘子了,那安若希就得明白,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牵着她走,且得是指哪走哪。就是他,只有他薛叙然才行。
田庆回到紫云楼时天色有些晚了,卢正正在院子里练拳,见他回来问道︰「去哪儿了?大半日不见你。」
「有事?」田庆将一旁树桩上挂着的汗巾扔给卢正,「姑娘不是说今日不出门,我便去了招福酒楼,教了教齐征些拳脚工夫。聚宝赌坊那儿留下的麻烦也许不止一桩,万一日后又遇着凶险,他也得会自保才好。」
「他确是不知那人身份吗?」卢正问。
「太守大人那头可查出什么綫索了?」田庆反问。
卢正摇头︰「说是派了人去齐征住过的客栈,吃过的酒楼去查了,还没那么快有消息。」
「牢里那些聚宝赌坊的人呢?也不认得那人吗?」
「没听说。」卢正擦好了汗,看了看田庆︰「你还真是与那孩子投缘。那日若不是你及时赶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