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1)
&esp;&esp;他心里有点奇怪,这样的情绪,他给小苏热奶时从来没有出现过。
&esp;&esp;为什么在跟师尊相处时,就总会出现这种情绪呢?
&esp;&esp;百思不得其解,裴夙索性搁下乱糟糟的想法,手上加快地翻炒着锅里的菜。
&esp;&esp;等裴夙热完几道菜,楚霜衣手上的烤红薯也吃掉了大半个。
&esp;&esp;他叫徒弟拿个空盘子装好,讲解道:“徒儿有所不知,凉掉的烤红薯其实别有一番味道,也很好吃。”
&esp;&esp;“师尊吃过凉掉的烤红薯?”
&esp;&esp;楚霜衣一噎,心说不小心暴露了,他耳根微红,说了个谎:“为师,自然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esp;&esp;裴夙没再追问,按他的吩咐将半个烤红薯装进高足玉盘,并排放在一盘新鲜的果子旁。
&esp;&esp;白玉盘,玲珑果,这半颗烤红薯的身价陡然提升了百倍不止。
&esp;&esp;楚霜衣吃饱喝足后全身都懒洋洋的,他不禁感慨有个裴夙这样的徒弟还真好,原主还是不懂得珍惜,暴殄天物。
&esp;&esp;手腕忽然被人扯了过去,他刚要抽回来,就传来一阵冰冰凉凉的舒适感。
&esp;&esp;“又严重了。”
&esp;&esp;原本都忽略了的伤口被徒弟这一碰,又密密麻麻地刺痛起来,但很快又被药膏平复下来。
&esp;&esp;裴夙是个“孝顺”的好徒弟。
&esp;&esp;楚霜衣在脑子挑挑拣拣了半天,选出了这么个形容词,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esp;&esp;可他总归是要回到现世的,到时候只剩徒弟一人,难保不会再遭受从前那些苦难。
&esp;&esp;他昨晚查过了,徒弟的黑化值只剩42了,这代表着他也快要走了。
&esp;&esp;得想个办法让徒弟在他走后也能安稳地过完后半生。
&esp;&esp;楚霜衣心念一闪,反手抓住徒弟的手,问道:“徒儿,为师收你做义子如何?”
&esp;&esp;若是收了徒弟当儿子,那师兄们看在他的面子上一定会好好照顾徒弟的,说不定整个故柳峰都能留给徒弟继承!
&esp;&esp;磕个头,叫声爹,就能继承这么丰厚的遗产,这买卖可划算极了。
&esp;&esp;徒弟一定不会拒绝的!
&esp;&esp;楚霜衣特意侧过脸,面对着徒弟,清雅的脸上写满了期待。
&esp;&esp;谁料徒弟却像是生气了似的,猛地挣脱了他的手,不肯再让他抓着。
&esp;&esp;裴夙盯着那张年轻俊朗的脸,脑中浮现出落款上的那个瑶字,冷冷道:“师尊既然这么想要个儿子,何不亲自生一个?”
&esp;&esp;楚霜衣被他问的一愣,他确实是想要个孩子的,不过那也得回去才能生啊。
&esp;&esp;徒弟语气这么生硬,看来是不想。
&esp;&esp;他若无其事地转过头,低声道:“徒儿不想就算了。”
&esp;&esp;不知怎的,裴夙此刻忽然萌生出一股强烈的冲动,他想把那张总是风轻云淡的白净面庞狠狠掐在手里,扯掉碍事的白纱,近乎粗暴地对待他,让他再也说不出那样的话来。
&esp;&esp;第19章
&esp;&esp;“裴夙,来,让为师看看你的伤势。”
&esp;&esp;为师这两个字像是裹挟在夜风里的两块碎石子,毫不留情地将裴夙从罔顾人伦的绮丽念头里砸醒。
&esp;&esp;他身体里滚烫的血液瞬间降至冰点,整个人如坠冰窟。
&esp;&esp;裴夙白着脸,撂下一句“我没事”,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冲回了房间。
&esp;&esp;楚霜衣只觉侧脸一阵风吹过,刚刚还在身旁的徒弟就没了人影。
&esp;&esp;小男孩情绪都这么多变么?
&esp;&esp;他不明所以地沉思了片刻,还是没想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esp;&esp;可能就是单纯的青春期情绪不稳定吧。
&esp;&esp;楚霜衣随手拿了个果子放在嘴里啃了一口,再没细想。
&esp;&esp;他心态一向很好,不然穿到这里的第一天恐怕就情绪崩溃了。
&esp;&esp;是夜,楚霜衣揣着那本厚厚财产名单睡得香甜又踏实,而他那“孝顺”的好徒弟则迟迟无法入睡,沉浸在道德认知的自我挑战中。
&esp;&esp;约莫自我战斗了一两个时辰,裴夙终于沉着脸从书案前挪到床上。
&esp;&esp;合眼在床上僵挺了不过片刻功夫,又猛地坐起来。
&esp;&esp;枕边放剑是裴夙自小养成的习惯,借着月光,他一动不动地审视着床头的三把长剑,就像是陷入了某种禅思。
&esp;&esp;“这把剑,送你了。”
&esp;&esp;“谢礼!就是……我……马……”
&esp;&esp;“你不接是什么意思?看不上我关河的剑?”
&esp;&esp;“想当初,这把剑可差一点就成了我给仙尊的拜师礼。”
&esp;&esp;“要不是当时我……马……摔伤……哪还有你裴夙什么事啊?”
&esp;&esp;……
&esp;&esp;半晌,他眉头一皱,拿起关河送的那把珠光宝气的长剑,手腕灵巧地一转,就将那把人间富贵剑投入了书案旁的画缸里。
&esp;&esp;画缸里存着几幅裴夙誊写的剑法,卷做筒状。
&esp;&esp;他准头极好,正好将富贵剑投到了一卷纸筒内,把那眼花缭乱的剑鞘挡了个严严实实,这才又重新合眼躺回去。
&esp;&esp;扔完剑,那些理不清的纷乱心思仿佛也一起跟着扔了出去,心头竟然真的轻快起来,隐隐有了些困意。
&esp;&esp;翌日一早,天色微微亮,楚霜衣还在寒玉榻上会周公,故柳峰就已经来了三四波人。
&esp;&esp;都是各峰峰主遣人来送东西的,天才地宝,珍奇法宝,样样俱全。
&esp;&esp;“师尊又要出门?”
&esp;&esp;楚霜衣前脚刚踏出卧房,徒弟凉飕飕的质问就飘进了耳朵。
&esp;&esp;“是。”他刚应了个声,身边的气压就猛地低了下去,于是又赶紧补充道:“为师自然也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