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1 / 2)
&esp;&esp;姑娘蹙眉,边退边说:“快快回家吧,快快回家吧。公子家中煮了小米粥,若是回得晚了,就吃不上了。”
&esp;&esp;柳觉紧随其后,走:“我不回去,我不回去。那儿没有爹娘,那儿没有儿郎。儿郎站在姑娘面前,姑娘快看看呀。”
&esp;&esp;此声尽。
&esp;&esp;锣鼓鼓点密密敲,碎步人儿紧紧跟。
&esp;&esp;又是推又是阻,花越青看得好不开心。
&esp;&esp;他言:“好一出话本故事。”
&esp;&esp;“是活生生的人。”陆观道。
&esp;&esp;“我知道啊,正因是活人,那才算得上故事,算得上有趣。”
&esp;&esp;便看此时,又在圆区一旁,上来一个褐衣白袖的老旦,与一蓝衣黑褂的老生。
&esp;&esp;褐衣老旦拄着木拐杖,蓝衣老生扶着她。
&esp;&esp;乃是头发白花的柳家夫妇。
&esp;&esp;斐守岁捏了捏眉心,他已是猜到接下来的故事。
&esp;&esp;听。
&esp;&esp;大喝一声!
&esp;&esp;柳家老伯,怒发冲冠:“哇哇哇!你这小子,家中母亲卧病在床,你居然!哇哇哇,你居然在戏台上牵着姑娘家的衣袖!”
&esp;&esp;岭南姑娘立马扯回袖子,开口:“老伯你误会了。”
&esp;&esp;“哇哇哇!气煞我也!”柳家老伯不知从何处拽出一根木棍,就要朝柳觉打去。
&esp;&esp;后头拄拐的柳家婆子,拦住了老伯。
&esp;&esp;“老头子,切莫动了气,要不得,要不得。”
&esp;&esp;“你还拦我?你没看到这不孝子吗!”
&esp;&esp;猛地一推,推开了柳老婆子。
&esp;&esp;柳家老伯怒火冲了头:“快快跟我回去,回家去!”
&esp;&esp;“我不回去!”
&esp;&esp;柳觉唱着,拉住岭南姑娘的手,“我只愿跟她走,她不走,我也不走!”
&esp;&esp;“你这个!”柳家老伯紫涨了脸,“你这个不孝子——”
&esp;&esp;突然。
&esp;&esp;那“子”字的余音未落,柳家老伯生生往后一仰,扼住了喉咙,直直地倒在戏台之上。
&esp;&esp;柳家婆子见了,也是心梗,竟就趴在柳家老伯身上大哭起来,还没哭多久呢,一褐一蓝,撒手人寰。
&esp;&esp;花越青鼓起掌。
&esp;&esp;陆观道瞪了他一眼。
&esp;&esp;“哎哟哟——”
&esp;&esp;白光加重在柳觉身上,柳觉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我的娘啊,我的爹啊——”
&esp;&esp;鼓声阵阵。
&esp;&esp;那岭南姑娘后退一丈远,捂住了脸面,也滴出了眼泪:“天可怜见,天可怜见……”
&esp;&esp;柳觉哭嚎着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我的娘嘞——我的爹嘞——”
&esp;&esp;但也就只有响头,他便起身了,慢慢转头,一双泪眼,凝望岭南。
&esp;&esp;“小姐呀,你可还愿意跟我走嘛。”
&esp;&esp;岭南一愣:“你你你!家中父母白事未办,你居然……”
&esp;&esp;再后退。
&esp;&esp;柳觉一步一个痴笑:“没了他们,我才好娶小姐回家呀。”
&esp;&esp;此话煞尾。
&esp;&esp;光圈在慢慢变淡。
&esp;&esp;岭南姑娘后怕也无处可退,暗光洒在她的脸上,成了黑夜的寂静。
&esp;&esp;“你不要过来!”
&esp;&esp;“小姐,小姐呀……”
&esp;&esp;最终。
&esp;&esp;光被黑暗掩盖,青衣、老旦、老生还有那个丑角,一齐落了幕。
&esp;&esp;幻境浓雾寂寥,好似一瞬间,戏腔被荒原的老灵魂充斥。
&esp;&esp;老灵魂们,一个接着一个赶走了角儿,凝视黑夜。
&esp;&esp;斐守岁默默抽离出戏台上的悲剧,背手面向身侧的岭南偶人与柳觉。
&esp;&esp;到底是幻境,总是夸张。
&esp;&esp;可正要转念,余光瞥见岭南偶人的双目浑浊,那对子红眼尾流下了两行眼泪。
&esp;&esp;泪水洗走厚重的白粉胭脂,皮囊是木头的颜色,一点儿也不好看。
&esp;&esp;“……”斐守岁。
&esp;&esp;花越青在旁,惊呼:“要不得,这木偶通人性了。”
&esp;&esp;“不,”斐守岁看了眼翠绿,“恐怕是这位姑娘的魂,被困在里面了。”
&esp;&esp;“还有这种术法?”
&esp;&esp;“是。”
&esp;&esp;斐守岁颔首,走至柳觉身边,左右看了,叹出一气:“他没有。”
&esp;&esp;“没有什么?”
&esp;&esp;“魂魄。”
&esp;&esp;“哦?”花越青走来,“竟是个空壳子。”
&esp;&esp;狐狸爪子拍拍柳觉小腿。
&esp;&esp;“那大人有何打算,是点魂?还是在等等。”
&esp;&esp;“等?”
&esp;&esp;便听又是一阵丁零当啷,是离了两人的陆观道,在远处拉扯没完没了的冤魂。
&esp;&esp;骨节碰撞。
&esp;&esp;咯吱咯吱。
&esp;&esp;岭南姑娘的喉嗓尚在耳边,入目又是熟人。
&esp;&esp;富贵公子。
&esp;&esp;还有两个头发杂乱的妇人。
&esp;&esp;第152章 窄门
&esp;&esp;陆观道看向一树一狐,歪歪头:“感觉里面还有人,我就拉了。”
&esp;&esp;“嗯,拉得好。”
&esp;&esp;不知是否还有一出唱腔。
&esp;&esp;斐守岁与花越青对视。这两位千年的妖怪,各自有着各自的计谋,是不说出口,也不屑与之交谈。
&esp;&esp;都是笑眯眯的脸,一个安静些,一个嘴欠些。
&esp;&esp;嘴欠的那个开了口:“大人,这么多魂不知要点到什么时候。”
&esp;&esp;“尽力而为。”
&esp;&esp;“哎唷,那怕是要力竭而亡。”
&esp;&esp;斐守岁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