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1 / 2)
&esp;&esp;后来血溅在花瓣上,妖的尸体压弯了花的枝丫。
&esp;&esp;谁……
&esp;&esp;谁种的。
&esp;&esp;斐守岁咬住唇瓣。
&esp;&esp;北棠之声与他说:“对了,要活下去!”
&esp;&esp;活下去……
&esp;&esp;海面比方才更加汹涌,吹散了他与红衣的距离。
&esp;&esp;斐守岁虚眯着眼。
&esp;&esp;“哎哟,我定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才来给你送药!你是我的大恩人啦,我每月都要来关照关照你。我可是很怕黑的,镇妖塔的路,比人间的乱葬岗还阴森……”
&esp;&esp;“我方才路过一个白发妖怪的牢前,他还说我有灭顶之灾。真是好笑,我都修成仙了,难不成会被无缘无故贬入人间吗?我做事这般缜密,药王都夸我,我岂会……”
&esp;&esp;“我说大人,我下一回来带些疗伤的药可好?你问为什么……我是见着大人牢旁的狐妖,对了,那位惹了菩萨不开心,被送进牢里的青丘遗腹子。他好可怜呢……”
&esp;&esp;“我把药给他了,但是他不理我!没良心的家伙,不给他带了!”
&esp;&esp;朦胧的记忆里。
&esp;&esp;斐守岁看到粉衣身旁还站着个人影。
&esp;&esp;就在北棠咋咋呼呼地说话时,那人一声不吭,像只垂头的白鹤。
&esp;&esp;可白鹤穿漆黑的衣裳,该用什么来唤他。
&esp;&esp;莫名其妙地,斐守岁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esp;&esp;也不知何时,不喘息,不头疼,就是静静地躺在了海面上,小舟一只,游去何方斐守岁也不知晓。
&esp;&esp;忽然。
&esp;&esp;想了起来。
&esp;&esp;斐守岁唤他:“无用之物。”
&esp;&esp;无用之物,是为何意?
&esp;&esp;生下来就没有用的东西。
&esp;&esp;见那无用人立马走到斐守岁面前,就算再怎么晃白的视线,斐守岁都能感受来者的谦卑。
&esp;&esp;谦卑到什么地步?
&esp;&esp;弯腰似硕果累累的稻草,将头低到了地上,明明不须如此,却还是向他低眉。
&esp;&esp;斐守岁不受控制地笑说:“你去送送北棠仙子。”
&esp;&esp;北棠……
&esp;&esp;那人听话,那人走了。
&esp;&esp;但在小屋门口,刹住了脚步,那人回身问了句:“大人,你……”
&esp;&esp;欲言又止。
&esp;&esp;斐守岁似乎恼了,那人也就不再开口。
&esp;&esp;正要关上屋门,斐守岁与那人传言:“腰痛,找北棠仙子讨些药来。”
&esp;&esp;“……是。”
&esp;&esp;画面被掐断。
&esp;&esp;也没了北棠的声音。
&esp;&esp;寂静的海面,斐守岁在深夜的荒原荡啊荡,他记起荒原的样子。是一望无际的深绿,绿色的成片的高草,在风里左摇右晃。
&esp;&esp;斐守岁就站在里头,一整天都寂静地远望。
&esp;&esp;这里和死人窟有什么区别。
&esp;&esp;斐守岁这般问自己,他陷在了同辉宝鉴的幻术之中,有些无法自拔。
&esp;&esp;但总有声音在他快要沉沦的时候拉住他。
&esp;&esp;“喂!斐兄,发什么呆!”
&esp;&esp;“斐兄,再不吃菜,就要被谢伯茶吃完了。”
&esp;&esp;谢义山与江千念。
&esp;&esp;“什么叫吃完,我留了半条鱼好不!”
&esp;&esp;“一共钓上四条,你一人吃了三,还好意思说!”
&esp;&esp;钓鱼……
&esp;&esp;斐守岁的记忆里,没有与谢江两人垂钓的过去。
&esp;&esp;莫不是……莫不是将来?
&esp;&esp;两个半妖与一个妖怪,倒也有趣。
&esp;&esp;“是你自己说不吃,斐兄又说尝尝就好,陆澹也没夹菜。我多吃些怎么了,这桌子好菜还是我烧的呢!”
&esp;&esp;“哇,知道了知道了,你声音这么大,整片林子都听到了。”
&esp;&esp;有筷子打在一起的声音。
&esp;&esp;“小声点,别把顾兄吵醒了!”压着声音。
&esp;&esp;“那你先松筷子!”
&esp;&esp;“你先!”
&esp;&esp;“你!”
&esp;&esp;“……”
&esp;&esp;沉默。
&esp;&esp;斐守岁一直在沉默。
&esp;&esp;因为谢义山与江千念的脸,在他的面前糊成了一团。
&esp;&esp;没有眉毛,没有眼珠,在扭转的一刹那,斐守岁在两人的脸上看到了自己的面貌。
&esp;&esp;同辉宝鉴。
&esp;&esp;是宝鉴在看他。
&esp;&esp;这里并非真实,这里是虚假的桃花源,就如梅花镇一样,剥去了幻境,一切只有白骨。
&esp;&esp;白骨……
&esp;&esp;眨了眨眼,人脸又成了惨白的骨头。
&esp;&esp;毫无意外,骨头不再吵闹,坐在斐守岁对面,也静静地凝视。
&esp;&esp;说了句:“斐兄,你还……你还记得江幸吗?”
&esp;&esp;“斐兄,我受了伤,我杀了师兄……”该是谢伯茶。
&esp;&esp;“我知道斐兄年岁长了,心中定然存不住人。可斐兄也得寻一寄托之物。”
&esp;&esp;奇怪,宝鉴怎么说起好话。
&esp;&esp;“哪怕在叶子上写点什么,总比一人来得好。”
&esp;&esp;一人?
&esp;&esp;“哪壶不开提哪壶!”一个高些的褐衣白骨,掐住另一个紫衣白骨的脖子,“不要提这伤心事。”
&esp;&esp;“伤心……”
&esp;&esp;宝鉴里的守岁开了口,“为何我会伤心?”
&esp;&esp;“哎!”高个子白骨立马松开手,“我就说斐兄记性不好了,你看看都忘了他。”
&esp;&esp;“我真不该说。”
&esp;&esp;“他是谁?”
&esp;&esp;斐守岁脸颊流下热乎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