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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徐锐办公室,关上门,还不等虞文知找地方坐下,徐锐就开始唉声叹气:“老板说今年不和盛绪续了,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跟盛绪说。”
虞文知扶着?椅子的?动作顿了一下,才不紧不慢地拉开,稳稳坐好。
“原因呢?”
“盛绪的?大哥亲自约老板见?面,希望tea能?还给盛绪自由人身份。”徐锐观察着?虞文知的?脸色,一直以来,他都能?感受到虞文知对盛绪的?偏爱和用心?,所以这件事对虞文知的?影响,想必不会低于崔京圣走的?那次。
“他威胁老板了吗?”虞文知又问。
徐锐只好苦笑:“哪用得着?威胁啊,盛家?那种身份,来跟老板诚心?诚意的?请求,怎么还不得给个面子,哪怕结个善缘也是好的?,况且人家?还从故晋那件事里?捞回了你,这是老板的?能?量根本?做不到的?,他感谢还来不及呢。”
“赶走了盛绪,难道他不想要成绩了?”虞文知神色未变,就如他当初站在夺冠舞台上,听到崔京圣要离开那样。
仿佛越是心?神震荡,表面越能?装的?平静。
“snow一直有联系俱乐部,说是宁可零薪酬也愿意回来,老板想着?snow实力?虽然不及盛绪,但?也不比ever差,零薪酬总比今年盛绪的?高额签约费要好,而且去年盛绪也没能?夺冠。”
徐锐越说声音越低,这就是很现实的?问题了,如果?去年夺冠了,那砸多少钱留下冠军都是值得的?,可是没夺冠,盛绪也好,ever,snow也好,又有什么区别呢?
七十分与九十九分,在世界赛上就是没区别,因为都达不到那个一百。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ever泄露战术也对战局造成了很大影响,但?dtg的?以小博大,出奇制胜,也确实让tea老板心?动。
有那么一刹那,虞文知想说盛绪也可以,大不了把他的?薪资分给盛绪一半。
但?转念又觉得,凭什么呢?
以盛绪的?实力?,商业价值,无论去哪个战队,都能?获得最丰厚的?报酬,为什么要这样委屈呢?
虞文知默然良久,突然扶案站起。
徐锐紧着?问:“你干嘛去?”
虞文知神色淡淡,像是情绪已经被冬季的?寒冻住,一点疼都没泛出来。
“去把我外公送他的?字要回来。”
又过了两天,终于到了除夕,盛绪还是没能?回来,但?是他发给虞文知的?消息却越来越多了。
“很烦,老头恢复的?很差,高烧不退,有时开始说胡话了,走不开。”
“你是不是要回家?了?我都快一周没看见?你了。”
“你回家?别太久,春季赛都快开始了,马上就要训练了。”
“等训练我就不算闲人了,就不用被傻逼盛珵困在医院了。”
这些话,虞文知都不忍心?听第二?遍,因为盛绪还照顾着?病人,所以徐锐也没正式跟他说解约的?事。
虞文知连行?李也没打包,随便揣了几件衣服,提着?电脑就回了家?。
上飞机之前?,颜衾还打来电话问:“你们大概几点到,我和你爸爸去接,你爸爸还特意换了辆新车,想给你挣面子呢。”
说完,颜衾就笑了,她笑声清甜,听着?就像电视剧里?的?妙龄女主角。
虞文知努力?拂去心?里?挤压的?沉闷,尽量轻松着?解释:“他今年来不了了。”
“怎么来不了?你们出问题了?”当初颜衾还因为这段小众的?感情纠结,如今就已经挂心?起来。
“没,他家?里?人生?病手术,他在陪护。”
“啊这倒是应该的?,那太遗憾了。”
“是啊,有点遗憾。”
当天下午,虞文知到了南洲,看到虞析延新买的?那辆车,在车库停着?。
他好笑道:“不是买新的?了,怎么还用旧车去接我?”
虞析延:“你不是没带人回来吗,我也不用端着?了,还是旧车开着?顺手。”
虞文知乐不可支:“你怎么也俗套了。”
放下行?李,虞文知没像以往那样往床上一躺,睡个昏天黑地。
他直接去了一零二?纪念馆。
除夕放假,值班员也回了家?,大门自然也锁着?。
虞文知仰头看向镂空的?铁门,轻叹气,搓了搓手掌,人生?中第一次翻大门。
他双手抓着?铁栅栏,从另一侧跳下去,拍了拍掌中沾上的?铁锈。
突然有风卷起,拂过砖缝中生?出的?杂草,杂草身躯颤抖,仿佛扑簌着?,在为不屈的?灵魂呐喊。
虞文知走到那列石墙前?,沿着?排序仔细辨认,终于,他在中间排稍靠下的?位置,看到了两个挨在一起的?名字。
盛廷柏,叶环。
他们一直伫立在这里?,而虞文知直到今日才发现。
他伸出手,轻轻擦过名字上落的?灰尘,他固执的?,将两个名字擦的?很亮,然后静静注视着?,仿佛透过纪念碑,看到了十一年前?一对幸福的?夫妻。
如果?一切都没发生?,盛绪大概会被他们教导的?懂事,稳重,心?怀天地,走上与现在截然不同的?路。
但?人生?没有如果?,偏离的?轨道就是拉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