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伤疤(02)(3 / 11)
言海伊被围在隔壁桌男同学的中心,整桌不时传来大笑,偶尔朝我们抛来几句话语。
我心不在焉地听着两边的一来一往,视线总忍不住飘往前方不远处。
老师彻头彻尾地守在烤r0u区,几名男同学轮流帮忙着,以及,一群破天荒围绕在附近的nv同学。
为什麽说破天荒?
明明距今不过半年前的宿营活动,光是待在野炊升起的烟旁十分钟都受不了而拒绝顾火的一群人,现在竟然连续烟燻了超过一小时。
相较宿营那天,今天浓烟更旺,天气又更加闷热,大家倒是不介意了。
而当时为首抗议顾火的江佳倩,现在正挨在老师身边,看似尽心尽力的帮忙。
江佳倩说起来算是公认的班花,虽说b起脸蛋,她更加引人注目的大概是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线。
这天多数同学皆换上了轻便的上衣,她偏偏穿上一席轻飘飘的小洋装,一头大波浪卷发并未紮起,不断重复着将发丝g到耳後的举动,相较同龄的样貌看来成熟抚媚许多,燃烧的火光映着她的双颊,染上一抹浅浅的绯红se……
不对,又不是在演偶像剧,看看她脸上厚厚的妆容,那抹绯红铁定是她画上去的!
「程禹老师年轻又帅,还超懂学生们的心,难怪会那麽受欢迎。」
大概是留意到我的视线,歆瑷突然凑到我耳边说着。
「你不是和老师私下交情也不错吗?你说,老师有没有nv朋友啊?」她一脸藏不住的八卦。
在刚开学时,我曾和歆瑷及言海伊聊起过老师的事,关於他是那年救了我的人这件事。
「我不知道啦!没问过,有也不奇怪吧?」
奇怪的是话出口的同时心却有点酸酸的。
我不自觉又往前方瞟了一眼,结果竟然看见江佳倩举起一串烤r0u,顺理成章地便凑到老师嘴边。
她竟然想喂老师吃烤r0u?!
成何t统!简直是za0f!唯恐天下不乱!
我激动地站起身子。
「靠,纪巧慕,你要吓si我不成!突然是怎样?见鬼了?」
对,是见鬼了,见到妖魔鬼怪!
老师很自然地微微退开身子,随即空出一只手接过江佳倩递上的烤r0u串。
眼看她的诡计并未得逞,我心中燃起的无名火也瞬间熄灭。
「咳,没事,我只是想去装个饮料。」
我故作镇定地拿起桌上的杯子一饮而尽。
添完饮料回到座位上,却听见烤r0u区的方向传来一阵sao动。
似乎是因为食材不够,老师打算开车到附近的商店添购,一群nv同学却为了谁要一同前往而争论不休。
眼看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互不相让,我却彷佛感受到那道目光越过人墙停留在我身上。
「班长,来帮忙吧!」抛递而来的话语告诉着我这并不是错觉。
突然想起刚开学班长ch0u签时,我抱怨了好一阵子老天爷为何特别眷顾我,这辈子没过什麽ch0u奖运,却在这时刻用上了。
但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当班长也并不全然只有坏处。
原来我是真的受到老天眷顾。
「真的不需要多找几个人来搬东西吗?」
坐进副驾系上安全带後,我说着违心之论。
想起刚刚其他nv生嚷嚷着车上还有座位,老师婉转回绝的样子心里不禁暗暗窃喜。
「饶了我吧!」
老师叹了口气,嘴角挂着一丝无奈的笑。
「t谅一下我这个菜鸟老师,我也还在0索和学生相处的方式。」
他r0u了r0u眉头,显然有些疲惫。
车子驶出了校园,没一会儿便抵达了目的地。
迅速采买完食材後,我们再度回到车内,而车子才刚起步,天空却开始飘下细细雨丝。
「下雨了,天气预报明明说今天降雨机率为零。」我看着雨滴拍打在挡风玻璃上。
车内的气氛不同於去程时,突然静谧的有些诡谲。
雨势不大,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落下的水珠仍有一丝阻碍视线,可老师却迟迟未开启雨刷。
我有些困惑地往身旁的人望去,下一秒,车却突然往路边停靠。
「咦?怎麽停下来了,是有什麽东西忘了买……吗……」我的音量渐低。
闷热的夏天,车内的空调吹得我掌心冰冷,老师的额头却挂着几滴汗珠。
他紧紧蹙着眉头,发出沉重的呼x1声,左手贴在x口,将平整的衬衫捏起皱摺。
「老师?」我听见我的声音颤抖着。
他似乎没听见我的叫唤,身子前倾,头靠上方向盘。
叭!
因误触而响起的喇叭声划破凝结的空气,连带他的身子一震,随即像是突然想起什麽,右手伸入k子口袋翻找着,却又碍於发抖的手指不够灵活而迟迟未果。
我没多想,连忙伸手一把捞出口袋里的东西。
是一罐小小的药瓶。
我倒出一粒药丸到他的掌心,正张望着想查看车内是否有水时,他已将药送入口中。
老师依旧低着头,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仍不间断的紊乱呼x1,以及似乎刻意压抑着的情绪。
他的左手依旧用力抵在x口,随着x膛而起伏。
我一句话也没有问。
不是不敢问、不知道怎麽问、或是不知道从何问起。
而是我再清楚不过了,那道也曾深深綑绑我的枷锁。
创伤後压力症候群。
在诱拐事件後,起初的一阵子光是看见陌生中年男子便会使我焦虑不安,後来渐渐地剩下没办法独自走在夜晚的路上,直到现在,我几乎痊癒,唯独害怕着暗不见光的小巷子。
可我依旧记得每次发作时,心中的痛苦、恐惧、无助,难受地无法呼x1,x口彷佛压着千金重。
有时会想哭,有时想放声尖叫,想要逃离那个诱使我回想起残破回忆的地方。
爸说过,叔叔阿姨是在一个下着大雨的日子离开的。
或许只是我太过自以为是的猜想,但是不是,在下起雨的时候,那年的巨大痛苦就会次次反覆折磨着老师?
大家总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七年的时间明明可以漫长到每一天都是煎熬,可是不是却又不够长到去忘记一些事?
我想起了那天跑到老师家道歉时他说的话。
没事啦,他说。
会没事吗?我想。
问题的解答再清楚不过了。
根本不可能没事。
雨势仍未间歇,滴滴落在车窗上,模糊了窗外的景se。
心里仅有唯一的念头,我想替他做些什麽,无论多微不足道。
我举起手,抚上老师的头顶。
「没事。」我说。
手掌沿着发丝向下,抵达後颈、背部,一下下轻拍着安抚。
「别怕,我在。」近似呢喃的话语在沉静的车厢内显得格外清晰。
似曾相似的言语及举动,如同藏在记忆深处的那些年,温柔的大哥哥次次安抚我、接揽我的情绪那样。
在接触到我的t温时,老师的身子微微一颤,可渐渐地,原紧绷着的身躯似乎也逐渐放松下来,呼x1也趋於平稳。
半晌後,面前的人终於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