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无心插柳(11 / 32)
人语气强硬,完全颠覆了以前在村民心中的印象,说他虚张声势也好,胸有成竹也罢,总之效果还不错,起码把场面给镇住了。
围观的吃瓜群众虽然还在指指点点,但声音已经小了很多。了很多。最窘迫的要数陈正干了,他死都没想到胆小的侄子竟敢当众呵斥自己,脸色涨得发紫,也不管大嫂还在场,扬起巴掌就扇了过去----
陈翠英护子心切:“你敢----”
“啊,打人了----”好多人惊呼,耳边仿佛都听到了那声响亮的“啪!”接着应该是男孩满地找牙的情景----
不过很可惜,他们想象中的画面没有出现。在昏暗的夜色下,大家看见陈正干的巴掌挨着陈锐的脸庞停在空中,但是很奇怪,并没有传来打脸的声音。
“咦,正干还是有些分寸的。”
“我就说嘛,做叔叔的还能跑到侄子家里来打人!”
“……”
“啪”陈翠英一巴掌用力拍在桌子上,女人豁出去了,“陈正干,我今天把话放在这,你再敢动我儿子一下,别说猪,猪毛你们都别想得到一根。”
“妈,你别担心,我没事。”陈锐扭头看着妈妈笑了笑。
陈明福:“正干,你给我住手。”
陈正干倒是想住手,可他身不由己啊!
此时,他欲哭无泪,内心充满了惊惧,怎么会这样?
猪圈门口,画面和气氛都很诡异。老人接过板凳还没来不及坐下,小儿媳倒在三步远的地上打滚,儿子和孙子并排站在自己上方一动也不动。
陈锐安慰完妈妈之后,重新调转了头,脸色变得冰冷,眼光死死地近距离盯住小叔的眼睛,用只有他们俩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开口,语速很慢,“小叔,你该感到庆幸,庆幸刚才不是朝我妈妈伸手,否则,手早就断了。”
傍晚光线不好,加上俩人抬起的手遮挡住了后边的眼光,除了王海和二狗子几个有心人外,在场其他的人并未发现任何异样----陈正干整张脸都快涨成猪肝色了,额头上豆大的冷汗刷刷往下流,他刚才那只打人的手是被陈锐活生生地‘捏’在半空中的,就像被老虎钳扣死了一样,进退不得,天知道他到底有多疼!
陈二狗和王海相互看了一眼,“咕噜”一声用力地咽下一口唾沫,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恐惧,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树林里的经历,牙齿开始控制不住地“咯咯咯”打冷颤。
王海心想,“不行,我得过去提醒一下老爹,那就是一尊瘟神,惹不起的!”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升起这个念头,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王明奎语气充满了不削、嘲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高招处理这件小事。”说到最后,他有意把‘小事’两字咬得特别重。
陈锐转身看向王明奎,眼中厉色一闪而过。
他不知道,就那么一眼,把匆匆靠过来的王海吓得腿都哆嗦。
“哈哈,让老支书见笑了”陈锐变脸就像变魔术,一脸的人畜无害,“晚辈哪有什么高招,不过嘛,办法倒是有一个----”年轻人说到这故意停住了。
“什么办法?”好几个声音抢着问。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由于反转太快,以至于好多人散场回家后都没琢磨过来,他们心里很纳闷,“王明奎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主动放弃呢?”
九十年代,村里生活简单枯燥,也因为如此,屁大点的事都会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热烈谈论的话题。
今天卖猪的事闹得这么大,几乎全村人晚上都在议论----
“正勇,睡着了吗?”张玉芳用胳膊碰了下旁边的男人。
“嗯!”王正勇鼻子应了一声。
“你说----猪的事情明天不会再起什么变化了吧?”
听老婆提起猪的事,‘睡着了’的王正勇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能起什么变化?陈锐不是说了吗,明天上午九点去他家交钱赶猪。”
“陈锐!那个尚来胆小怕事的半大孩子!他说的话你真相信?”
“胆小怕事?”王正勇摸黑点上一根烟,喃喃地道,“看走眼了----”
“说什么呢?什么看走眼了?”张玉芳见男人夹着根烟在那发神,伸手摇了摇他。
“我问你,今天翠英家的事解决得怎样?”
“还行吧。”张玉芳不知道老公为什么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
“什么叫还行吧,”王正勇来了精神,调转身体面对老婆,“事情虽然一波三折,但总的来说很圆满,结局算得上皆大欢喜。”
“哦,你跟我说说。”
“首先你看,于凤是不是得偿所愿了?”
“她那是蛮不讲理!”
“说她蛮不讲理也好,撒泼打诨也罢,可人家毕竟是翠英的妯娌,关键她还搬来了陈明福。假如她就耍赖皮,你叫翠英怎么办?”
“啧啧,是挺难办的,清官难断家务事----”女人感叹。
“很难吧,不管翠英怎么有理,可老爷子毕竟是她公公,拉下脸来阻拦了小半天,最后什么作用也没起到,你叫老人家以后在村里怎么见人!”
“听你这么一分析,还真是那么回事。”
“讲完了于凤,我再和你说说翠英。虽然她最后没把猪卖给老支书,可你能说她不讲信用吗?”
“她怎么不讲信用了?明明是王明奎自己放弃的嘛。”说到这,张玉芳察觉男人一脸的玩味,“你笑什么笑,难道我讲得不对?”
“对,你说的对。”王正勇把手伸到床外弹了弹烟灰,“我就纳了闷了,明明挣钱的事,他王明奎为什么要自动放弃?”
“老支书发扬风格啊----”说到最后女人语气越来越低,明显底气不足,自己赶紧强调,“不光是我,大家都这么说。”
“呵呵”男人不置可否地笑了两声,“你仔细回想一下,下午那么长的时间,他王明奎怎么早发扬晚不发扬,偏偏被陈锐叫进屋去后,一出来就风格了?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
“不会吧,你怀疑----”张玉芳吃惊地张大嘴巴,脑海里回想起傍晚时的画面来----
年轻人说他有办法,院子里的人全都不相信,吵吵嚷嚷地抢着问,“你有什么办法?”
陈锐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笑着看向村里最有话语权的王明奎,“办法很简单,就是不知道老支书愿不愿意配合?”
这是将军啊,看热闹的不闲事大,“王支书配合他,倒要看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样!”
王明奎一个成了精的人,这么肤浅的激将法能让他老先生上当!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拒绝时察觉儿子王海从后边一个劲地拉拽自己的衣袖,不停地示意自己点头,额头上都急出汗来了,“搞什么名堂”老支书心里嘀咕,话到嘴边临时改了口,“哦,还需要我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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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您老说的,其他地方晚辈不敢妄言。但是,在清水村这一亩三分地上谁不知道老支书的威名!”
陈明福坐在板凳上使劲揉了揉老眼,怎么看怎么感觉身前侃侃而谈的年轻人不像自己从前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孙子。
不止他,现场除了陈翠英外,谁能想得到?
明明知道陈锐是在拍马屁,王明奎偏偏还很受用,笑呵呵地指了指他,“你呀你,说吧,要我怎么配合。”
他还没发现,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