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日子恢复如常(5 / 40)
觉有人为自己披上了衣服,一直没睡着的沈白锦,微微抬起了头想要道谢。
四目相对。
道谢的话没说出口,因为沈白锦看见眼前人的眼神里饱含着太多情绪。
她从那人眼里看见了思念、无助和无尽的孤单……
生在皇家的人,大多数是不幸的,因为他们注定一生要背负很多。
沈白锦想要安慰些什么,但不知如何开口,怕一个不对,伤了他的心。
李辰洺看见了沈白锦眼中对自己的怜悯,他觉得可笑,转身出了书堂。
那可笑,是觉得自己可笑。
人人都只知生在皇家,随手可得荣华贵富,太子更是未来的储君,掌有天下大权。
但谁知这其中的苦楚,他七岁时才从外藩被皇上召回宫,后在北厥作了四年的质子,十五岁时母后离世,他整个童年都在颠沛流离,这太子之位大概也是父皇觉得亏欠,才赋予他的。
李辰洺出门踏进雪地,雪浸没靴面,疏软的碎雪融化打湿袍底,看着院里湖面上盖了厚厚的一层雪,像极了他心上蒙的那厚厚的一层尘。
踩进雪地里,发出咯吱的脆响。
沈白锦看李辰洺着单衣站在雪地里,便拿着衣服跟了出来。
她站到李辰洺身侧,把裘披递了过去,李辰洺接过披上,并点头示谢。
两个人默默无语。
看着被冻住的湖面,雪从天飘落,落到两人头顶,一白一绿两抹色与雪景融在一起。
李宁安不知何时睡醒,推开了窗,安静地坐在椅上,看着窗外的人景,眼前画面宛若一幅诗意图。
……………………
到了严太傅收检那日。
书堂里一早就坐满了人,估计从此以后没有人再敢迟到了。
这几日,皇子们互助,想法子。
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写完的人帮着没写完的人,尽管字风格不同,也尽量临摹抄写。
虽说大家连续熬了几日,但没有人觉得疲劳,都一度的感到亢奋,因为他们也觉得不可思议,竟能一起完成这个小奇迹。
不自觉中,加深了皇子间的兄弟情。
严太傅,面色肃然,正然,正襟危坐在桌后,手里翻着摆满一桌子的训诫。
皇子们在座下,静静的等着严太傅“审判”。
“还算可以,虽有偷工减料,但也是完成了。”严太傅说。
这下,众皇子可以松一口气了。皇子们在座下小声地窸窣着,以表达他们这场“战役”的胜利。
其实,严太傅也知道这罚写里有着“水份”,但他也不能太深究,否则深究下去,自己就要按照之前承诺的,再也不来教学了。
说到底他还是挺喜欢这帮小子的,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严太傅看着座下暗暗高兴的皇子们,把那十几摞子罚写训诫推倒一边,出声对他们提醒道。
“好了,还不赶紧拿出书。”
众皇子立马乖乖听话,拿出书,跟着严太傅学习起来。
这一次罚训风波算是过去了。
课毕。
大家都没有着急着走,都慢悠悠的收拾着,像是等待着什么。
而这时,沈白锦和李宁安一起,走到正要离开的严太傅面前,低头弯腰鞠了鞠躬,像是做错事的孩童般跟太傅认着错。
李宁安先出声:“严太傅,我们知道错了,以后保证绝不迟到,绝不惹您生气,希望您真的能原谅我们俩。”
沈白锦更是声音弱弱的,不敢抬头看严太傅,“严太傅,我们真的知错了。”
看着眼前两个孩子谦卑的样子,严太傅也是有些不忍,毕竟他也只是借他俩杀鸡儆猴,主要是想好好教训教训这帮臭小子,省得终日不听他的话。
李数看严太傅没有反应,就帮忙劝说:“严太傅,这次惩罚就属他二人最认真对待了,已经好几天没有闭眼睡过好觉了,您就原谅三哥和白锦姐姐吧。”
“对对对,他二人最认真了。”
“是呀,您就原谅他俩吧。”
“原谅三哥和白锦妹妹吧。”
“……”
李数说完后,其他皇子也跟着求情。
李辰洺坐在一旁没有出声,看着严太傅的反应。这就是他出的第二招。
这严太傅平日里看似顽固刻板,实际对待自己夫人儿女很是慈祥,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主。
听着这一屋子的求情,严太傅也想着自己态度是不是太冷酷了些,并且这次小惩罚让皇子们团结了不少,他也挺高兴的。
“好了,再起哄,我就单独罚他们俩了。”
此话一出,皇子们可是安静了。
严太傅软下气势来,对李宁安和沈白锦说:“你二人,平日里太过顽皮,一点皇子郡主的样子都没有,经此事后,正好静静你俩心性,如果以后还不能改正,就再罚你二人写百遍训诫。”
沈白锦看严太傅态度有些缓和,赶紧规规矩矩的叩礼,“严太傅说的是,以后定不会了。”
但是另一人听见以后不听话还要写,立马反应激烈。
“啊?那就不要了吧!”
看着李宁安又变成懒懒散散的态度,严太傅只好吓唬他道:“看样子罚的这一百遍没让你学会什么,那你三日内再给我交上百遍训诫。”
听见严太傅的威胁,李宁安立马变脸。
“那大可不必了,谢严太傅照顾。”
一字一顿,谦谦有礼的说道,姿态上还装出一副淑人君子的模样,并弓手拜礼,瞬间变身正经子弟。
这认怂之快,戏份之足,众人忍不住嘲笑起来。
太学院里终于从一整天的低压局变成了笑声回荡的热闹场。
院门口守着的两个书童有些好奇。
“这里面在笑什么呀?”
“不知道。”
“不会又是三皇子被大家嘲笑了?”
“兴许是。”
“嗯,我觉得也是!”
两个小书童还互相肯定地点了点头。
经历了如此一段风波,李宁安也不在像从前那么欺负沈白锦了,两人开始和睦相处。
风徐徐的吹,雪化开了,四处萌新绿,恍然又走过一季。
一年一度的春围,又来了。
春围是历年都要举办的,由皇上带着成年皇子们与各路人才比拼狩猎的盛宴。也可视为一场达宦官员和皇族近距离接触的一次机会。
有不少武将都是在历次的春围里,展露矫健身姿得以入职的,刘珩就是其中之一。
为了准备这次春围,各皇子们下了不少功夫,教武的甘将军甚至特意给他们的射箭骑马课加了时。
本来这种男子的角逐,跟沈白锦没多大关系,奈何之前宴会比武而胜,现在也只能不得已跟着皇子们一起,被甘将军折磨。
射箭还好说,自己有点功夫的底子是可以将箭射到靶子上的,但是骑马可为难坏了沈白锦。
骑马不像射箭,弓箭能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手里。
那马可是个活物,它能感受到你会不会骑。如果你不会骑,它就会故意和你作对,无论你怎么用鞭打,它就是不走,要不然就跟火燎屁股了似的,使劲跑,停都停不下。
每次马术课一结束,沈白锦都是被人扶下来的,仿佛浑身骨架都被颠散了一般。好在每次各皇子都能为她保驾,到现在为止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