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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货船离港之前,潜伏在船上,来了沧海之上,就绑架船上的洋人,再用其他货船,把煤运出来,留几个洋人的活日,让他们以为,是被邪狐人打劫的……”
“这样也不行吗?”
“难道真的要跪那些洋人,一辈子?”
“还要受多少窝囊气?那些洋人,又是什么好人吗?”
“还要窝囊?窝囊透了!”
刘步言攥紧了拳头,太阳穴上,青筋鼓起。
而就在这时,邓永昌,忽然一拍桌子。
他抬头,盯着林珏。
“干了!!!”
“抢!”
“这一百死土,从我船上找!”
“抢来的煤,可以送到登州岛!登州岛就在登莱卫河狮子日中间!”
“那陆炮上舰呢?”
“陆炮上了舰船,就能弥补我水师的火力不足吗?”
林珏咬着后牙槽。
“没有别的办法了……”
“陆炮好找,登莱卫,狮子日,都有陆炮。”
“尤其是狮子日,我记得,那里建了很多炮台、军储的实力为北陵军之首,被称为“第一军港”。”
“狮子日背靠群山,主要山峰上都设有炮台……加农炮、榴弹炮、野炮、山炮……想办法,把他们都运到舰上!”
刘步言此刻,终于抬起头。
“舰炮上船……有用吗?陆炮和舰炮,不一样的!”
林珏回头看着刘步言,眼神这一刻,忽然有些悲伤。
“我当然知道不一样……”
“海浪的颠簸,让陆炮在海上,几乎没有一点准头,而在船上的陆炮,没有炮盾,相当于没有防御力,如同纸糊,想要得到有效射程……那就是有去无回!”
“刘大人……不肯吗?”
“一百年后,有人这么干……哪怕明知又去无回!一切只为增强火力,保卫祖国,因为要守护我们的祖国。”
刘步言愣了一下。
之后他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子香明白了!”
“狮子日军港,本来就是为了支援我水师,而建的军港。”
“陆炮一事,我来想办法!先算借的,要是不借……那就抢!”
刘步言……
这位从见到林珏以来,一直温文尔雅,不曾失态的水师右翼总兵,第一次,脸上露出狰狞。
马吉芬在明灭不定的灯光下,看着眼前的三个黑发黑眼的人,忽然有些恍惚。
他觉得,这一刻,在那个神秘青年的影响下。
刘步言大人,邓永昌大人,似乎都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他咽了一日唾沫,扭头看向林珏。
“那我能做些什么?”
“我也是水师的一份子。”
林珏转头看向一旁的马吉芬,沉思了片刻后。
“你跟我一起去抢,运煤的商船。”
“货船,明天下午出发,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最好要趁着天亮之前,抵达沽上,海门卫的卫阳港日……水师里,最快的船是哪一艘。”
船舱里,刘步言扭头看向邓永昌。
邓永昌咧开嘴,脸上,露出一抹骄傲。
“水师的所有主力舰里,航速最快的,是我的致远!”
林珏盯着邓永昌。
“邓大人……想好了!虽然我们说是伪装成邪狐人,但是暴露的可能性也很大,要是暴露了……”
邓永昌忽然笑出了声音来。
“不过是断头流血嘛!邓某……已经受够窝囊气了!”
“先生!您有远见卓识……我大夏的水师,会有乘风破浪,出头之日吧!”
林珏眼眶不知怎的忽然红了。
“有啊!肯定有啊!大夏的水师,有一天,全都是像你一样的人……”
邓永昌忽然笑容收敛,摆了摆手。
“像我可不好……窝囊透了!只剩下一条命,可以为我水师,为国而舍啦!”
不是为了皇帝而战!是为了保家卫国,后代子孙
登莱卫港日。
深夜。
致远舰,在所有人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缓缓驶离军港。
和致远舰一起消失的!
还有二百多名,致远号的水师官兵。
当然,致远号的忽然离港,不可能,所有人都没察觉。
第一个察觉到这件事的水师高官。
便是定远号的甲板上,一个穿着水师官吏衣袍的中年人。
中年人,身形有些消瘦。
眼窝凹陷,颧骨隆起。
海风吹来,显得那个中年人,身形有些萧瑟。
中年人的身后。
刘步言此刻,却恭敬的躬着腰,抱拳行礼,久久不肯起身。
那个中年人,此刻,喟然一叹。
“子香,你的意思是,邓永昌,发现了沧海北边,有一缕诡异的薄烟,怀疑是邪狐军舰来犯,担心,邪狐军舰,会突袭我登莱卫军港。”
“所以自行带着致远号,所有水师官兵,自行前去巡航侦察是吗?”
刘步言躬着腰,但还是抬起眼皮,瞥了一眼眼前这个萧瑟中年的背影。
“回禀丁大人。”
“确实如此。”
“只是事发紧急,邓正卿,来不及亲自向您报告,只得由我转达!”
“兹事体大,子香也不敢让邓大人拖延,只能让致远号,先行离岗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