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把男友塞进冰柜里给他冻起来(1 / 20)
你走到餐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
然后给快递员发消息让他把你网购的肉蛋奶还有新添置的大冰柜放在门口电箱旁边。
他比较敬业,一定要帮你抬进去安装,你只好说自己不在家。
窗外微风和煦,树荫浓密,空气中漂浮草籽的香味,正是晚春转夏交替之际。
温度升高会加速细菌和酶的作用,其他微生物的活动也会变得更加频繁。
没有冰柜,食物也很容易变质难以保鲜。
实际上,你在操心你男朋友的尸体该怎么办。
你喝了一口牛奶,嘴角沾着奶沫,扭头看了看床铺上躺着的那具男尸。
穿着整齐,打着西装领带,那一套是他兼职当家教的时候会穿的衣服,是你买给他的,你还记得当初你将礼物袋子交到他手上时,男人脸上浮现着不好意思的笑容,对你说谢谢,还怪你又乱给他花钱。
你说:“没有,其实是我自己想看。”
穿着版型合身的黑色西服躺在床上的男人十分俊美,服饰材质面料都还算高级,在男人身上服帖又挺拔,这是你打工三个月的薪水换来的,很衬他。
果然很好看。
死了也好看。
你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两指夹着就要走到阳台点上,突然想起男友死了没人管你在家里抽烟了。
于是恶狠狠地原地坐下,伸手往怀里摸了摸,坏事,你不记得把打火机放哪了。
你瞅了眼男友仿若沉睡的脸庞,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以及——这家伙都快长尸斑了,还是很帅。
秉着大无畏的精神,你伸手往他裤子口袋里探了探,竟然还真给你发现了一枚被男友没收,藏起来的打火机。
不知道为啥,你摸到这枚打火机之后,烟也不想抽了,你郁卒地往木地板上一蹲,两手押直搭在膝盖上,歪着脑袋搁在臂弯里。
你在思考。
你已经跟这具男尸在一起待了三天了,但你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尸体没有外伤,身上没有被强迫的痕迹,你在前一晚喝得大醉,醒来时完全失去了所有记忆。
就算你酒品再差,也不会差劲到酗酒杀人吧?
虽然你对你男朋友意见不是一般大。
如果要论杀人动机,你确实是有的。
男朋友——也就是陆降的手机电话屏幕还亮着,你不用看都知道是谁,之前你把他手机调成静音,才避免了你一天二十四小时被他的手机铃声折磨。
男朋友总是抱歉地看着你:“小蒙还没长大,还是个孩子,你就让让他吧。”
那个没血缘关系的弟弟,你能看出来他对你男朋友抱着特别的心思。
既然你都能看出来,那你男友当然也能看出来。
但是他还是选择放任不管。
这样你就不乐意了。
你记得喝醉酒那天晚上,你还因此和男友大吵一架。
因为他说要把弟弟接过来一起住。
陆蒙。此时你叼着根本没点着的香烟,这个名字在你嘴里滚了一圈,最后被你当成烟身一口咬瘪。
如果那天没吵架,当你醒来是不是不会看到男友的尸体?
你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小指节无意识地敲打着手边的墙壁。
没有报警,没有叫救护车,说实话你并不想把男友那具无生命迹象的躯壳送走,你觉得这是你的东西,还没到你想丢掉它的时候。
可是如果它腐败变臭生蛆了,也许你就不得不将它丢掉了。
琢磨着门口快递员应该走了,你扒着门框瞅了两眼,有点后悔没叫房东返修一下坏掉的猫眼。
你赶忙打开门,哼哧费劲地把那比你人还重的大冰柜挪进小租房里来。
旁边还有一大筐你买来掩人耳目的蔬菜肉蛋奶。
愚公移山一样忙活了一上午,你终于把这些东西安置好了。
扭头往床边走去。
你要把男友塞进冰柜里。
给他冻起来。
五月初的天气已经有点湿热,你挪动男友的时候小心翼翼,拽着他两个裤管在地面龟速拖行,生怕把他哪块肉蹭掉了。
好不容易蜗牛爬般挪到冰柜边上,你累得出了一身汗。
陆降安静地靠在冰柜箱体上,就好像是跟你一起干了一上午的活,正在偷懒小寐。
你从刚购入的物资中拿出一罐啤酒,屈指勾开易拉罐后仰头灌了一口,随即毫无形象地挨着陆降坐了下来,侧过头一只手撑着脑袋看他。
阳台门敞开着,有风从廊道灌入,拂掉你下巴上的汗珠。
啤酒冒着气泡,罐身还带点冰镇后的微凉,你另一只手拎着啤酒罐,贴到陆降脸上。
“辛苦了。”
没有任何回应。
你蹙了蹙眉。
啤酒罐搁在身后,你猛地站起身来,扎了个马步弯下腰,一只手穿过陆降的背后,一只手绕过他的腿弯,使上浑身牛劲终于把人撵了起来。
冰柜门早被你打开了。
你够着身子尽量把陆降的身子往下放,一边放一边想是不是该在里面垫个褥子之类的。
白雪公主的水晶棺啊?
那是不是还得给他吻醒啊?
你被自己逗得直乐,手里一个不稳,陆降整个人啪嗒一声掉了进去。
你心虚地收回手,够着脖子往里看,这个人掉的位置还比较正,四肢五官什么的零件部位也没有被摔掉两块。
还算顺利。
你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决定收工。
冰柜门嘭地一声合上了。
你已经连着请了两天假,本来今天就应该去上班了,但是你却无故缺勤,根本没打算再去。
倒不是因为你死男友了,就算男友死家里了,该上的班也是还得上的。
主要是你受不了那事逼上司了,天天去公司给他当狗骂,原本还有陆降洗手作羹汤,让你每天回家舒心地吃上热乎饭再顺便操操逼,现在他死了,你的情绪调节阀咯嘣一下断了,你怀疑自己再去公司被当狗骂你真能把这狗比上司也一刀捅死。
嗯,你为什么要说也呢?人又不是你杀的。
你收了收神,挑了两个巧克力榛果味的冰棍叼着袋子回了房。
主打就是一个裸辞。
这个班谁爱上谁上。
你一边打开最近热门的电视剧播放着看,一边想着以后的事。
陆降孤儿院出身,除了兼职家教和他那些甩不掉的烂桃花之外,你并不太担心有人发现他的失联。
好在你当初死都不同意陆降把你们两个租房的地址告诉他弟,否则陆蒙那个傻逼玩意估计早就等在门口蹲你了。
妈的,真有先见之明。
你简直想为自己鼓掌。
家教的兼职你已经解锁陆降的手机逐一发短信给他推了,看得出来陆降这工作做得挺好,收到的回复无一例外都是在可惜或询问陆老师以后还有没有可能继续回来做这一行。
你几乎都没回复。
陆老师人都死了有什么可能。
你现在想操逼都操不到,谁比你更可惜。
随便挑的电视剧实在没什么新意,你看了两眼就直打哈欠,忍不住阖上眼想打个盹。
这一闭眼就是一个下午过去了。
你是被一阵喧闹地鸣笛声吵醒的。
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