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1 / 2)
修仙?嫖 病娇(十六)
夏日的夜总是来的很晚,黄昏时分,耀目的日头还挂在天际,将整座天衍山都笼在炎炎金晖之中。四周安静极了,偌大的摘星殿里空无一人,殿门紧闭。
距离摘星殿不远的地方,道清等几个惯常伺候谢琰的童子守在一起。自那日叶萱离开后,谢琰便将所有人都赶了出来,待在摘星殿闭门不出。他的脾气更坏了,齐长老无缘无故惨死,派中一众长老成日里惶惶不安,生怕自己也步了齐长老的后尘。作为贴身伺候他的人,道清等人更是有大祸临头之感。没想到道君反而命令他们滚出去,他们慌不择路地逃跑,人人都只觉得劫后余生。
「若是夫人还在……」道清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虽说叶萱没有离开的时候,谢琰还是会时不时杀人,但天衍教诸人都觉得,他真的比以前要温和多了。那时候的道君,不管是发怒还是高兴,大概都更像是个活生生有感情的人吧。
「咱们天衍教是不是要完了?」一个童子说。
派中人人自危,道君又成了眼下这般模样。他们只是修为低微的道童,但朝夕伺候着谢琰,实则是整个天衍教最瞭解谢琰的人——道君的眼睛里,已然没有了生机。假若道君陨落,以天衍教如今的态势,门派必然会分崩离析。
「你们说,夫人会不会回来?」道清想了想,略带期盼地说道。
另一个童子嗤笑了一声:「怎么可能,外人或许不知,但咱们几个都心知肚明,夫人是被道君强行留下的,她既然已经离开,又怎么会自投罗网。」
几人不约而同又嘆了口气,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若道君陨落,等待着他们的也不会是什么好结果。道清正打算宽慰同伴几句,忽听得远处遥遥传来惊呼——
「等等!你不能闯进来!大胆!咦?……你是?!」
「是……」道清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望着那个驾云而来的蓝衣女子,「是夫人!」
看清了来人的面容,天衍教内便无人敢于阻拦她。叶萱径直落在摘星殿外,殿门紧闭着,她二话不说,抬脚就踢了上去。殿门上设有禁制,但自从她被囚禁在天衍教后,除了山门,教中所有的禁制都在谢琰的示意下毫无保留地向她开放。因而,那原本刀枪不入的大门顷刻间碎成了木屑。叶萱走进去,殿里黑漆漆的,并没有点灯。她心里似乎有感应一样,穿过重重迴廊,径直走向了书房。
谢琰果然在书房里,这里曾是叶萱最常待的地方,屋子的其中一面是围栏,栏外就是满池睡莲。谢琰就坐在临水的矮榻上,面无表情地望着远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有人进来的声响,他的背影僵住了——除了那个人,无人能够在他没有允许的情况下进入摘星殿。
「九哥,」带着芬芳的温热气息靠近了他,接着,他就被两隻柔美的玉臂环腰抱住了。叶萱把头埋在他颈侧,轻柔的声音如同梦境中传出来一般,「我想你了。」
我是在做梦吗?谢琰难以抑制地想,不然,为什么会有梦中的画面出现。他曾经无数次地想像过,可以再像从前一样,和她牵手,和她拥抱,甚至只是得到她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但那始终只是他的妄想罢了。
谢琰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大手小心翼翼地覆在叶萱的手上,又轻又慢,就好像他要是不小心重了一点,这个美梦就会碎掉。
他如此惶然,叶萱心中的酸楚只能更盛。「我都知道了,」她抓住谢琰的手,紧紧握在掌心,「我什么都知道了……」
谢琰何等聪明,愣怔片刻便明白了叶萱的意思。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他心中生起的竟是如释重负的恍惚,原来她知道我要死了,所以来见我最后一面。这样也好,他唇边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笑来,自己做过那样多的恶事,若这温柔是阿萱毫无条件给予的,他也自觉匹配不上。
他转过头,视野中的那张面容依旧如过去般美丽。从他们初相逢开始,直到死别前的此时此刻,阿萱一直都没有变过。她是那样的热烈可爱,好似枝头灼灼盛放的蔷薇,便即是风雨摧折、霜雪零落,便即是物换星移、山海倒转,便即是他五百多年的惨烈生命中,那仅有的一抹鲜妍,也始终不曾凋落。
「我也……很想你。」他温柔地笑着,叶萱眼中的泪便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不要哭,」他伸出手,一如往常那般为她拭去泪痕,「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即使在十八岁之后,我的人生便再也没有了光,我也不曾后悔自己竭力全力地活下来,再用仅剩的辰光去兑现诺言。
但叶萱哭得更凶了,谢琰手忙脚乱地想为她拭泪,反而教她愈发伤心,她哽嚥着抓住谢琰的手:「九哥……九哥……」她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像个无助又凄惶的孩童,只能徒劳地一遍又一遍唤着谢琰。他们紧紧拥抱着,叶萱捧住谢琰的脸,尚还带泪的唇吻住了他。
这是他们之间从未有过的一个吻,温柔又缱绻、缠绵又热烈。叶萱的身上似乎带着不顾一切的狂烈,她急促地将舌头伸进去,恶狠狠地吮吸谢琰唇齿间的每一寸血肉。她其实从没有主动吻过谢琰,在他们频繁的欢爱中,每一次她都是被动承受的那个。她的动作生涩之极,胡乱扯开谢琰的衣襟,在那些磕磕绊绊的抚触中,谢琰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你不需要……这样。」他强忍着喉间的低喘,按住叶萱伸向他腰间的手。即便是可怜我,你也不需要这样。
「我想要,」叶萱微笑着,她彷佛一个高傲的女王,坚定又不容拒绝地说,「我想要你,九哥。」
这句话如同燎原星火,瞬间点燃了被谢琰强自压抑的渴望。他们激烈地交缠在了一起,互相扯烂对方的衣服,竭尽全力地索求着对方最熟悉,也最让他们彼此痴迷的身体。宽敞的房间里迴荡着响亮的声响,两人交合处叽咕叽咕的水渍声,肉棒插进花穴时扑哧扑哧的耸弄声。这原本淫靡香艳的声音,却彷佛鲜花凋落前吟唱的最后一曲輓歌。
假若时光就停在这一刻,假若自己的生命就断裂在这一刻,谢琰克制不住地想,至少他也就不用迎来梦醒之后的凄冷了。
但这又如何能实现呢,他只能拼尽全力地操干着,将最后的快乐带给叶萱,好教她不会忘记自己。在即将登上云端的汹涌高潮中,他低下头,狠狠地咬在了叶萱的脖子上。「还记得吗?」他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咽喉,那里曾经有叶萱留下的齿痕,「我们……两清了。」
「不,」叶萱摇了摇头,她脸上带着凄然的笑,「你以为这样,就算是两不相欠,你就能毫无负担地走了?我不许你这样……我不许你这样!」她大笑着哽嚥了起来,「……我要你恨我。」
谢琰微微张开口,鲜血突然狂涌而出。就在他的眉心紫府处,一道纤薄的剑光直插而入。他的眼睛、耳朵、嘴巴……甚至连关节都开始涌出鲜血。「原来……」他想抬起手,「原来是这样……」
原来不是诀别,而是暗杀。
「傻姑娘,」他脸上的神情却愈发温柔,「若你想要我死,把刀给我便是,不要脏你的手。」
「你难道不恨我?」叶萱悲哀地看着他,「为什么……」为什么有一个人可以为她退让到如此地步,甚至愿意接过她递来的刀,亲手自我了断。
「我怎么会恨你,」谢琰只是微笑着,生命力正在飞速流失,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了。他竭力睁大眼睛,想看清楚叶萱的面容,「你是我最爱的人啊……」满是血迹的手轻抚上叶萱的脸颊,他低哑地,好像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即便记忆消失,即便堕入轮迴,即便我变成了无数种不同的面目,我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