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2 / 3)
了。
这群面相凶狠的衙役涌上来,虽是没锁李氏,也足以让她吓得目瞪口呆为之腿软。直到她被人推出了门外,她才反应过来,凄厉惨叫:「你们干什么,干什么……成儿,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成儿,你这个不孝子……」
姚成遥遥往这边一拜道:「娘,实在不是孩儿不孝,而是娘铸成大错,儿实在无能为力……」
此时李氏哪里还有贵夫人的模样,髮髻散乱,头上的金饰也掉落在地,哭得满脸都是鼻涕眼泪:「找苏瑶娘,找苏瑶娘,快去……」
「噤声!皇后娘娘的名讳能是你叫的?」
见那衙役怒目圆睁,李氏当即吓得不敢吱声了。
不过她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她被人带走后,就被关押在顺天府大牢里。
这顺天府大牢可不是一般地方,作为京畿重地的牢狱,能被关押在里面的俱都是些江洋大盗以及人命案的要犯。这里常年不见光,牢房逼仄狭小,即使已经给李氏选了间最好的,可还是让她苦不堪言。
这样就罢,最让李氏害怕的这里总是会响起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有时是铁链子砸牢门,有时是哈哈大笑,有时则又是悲伤呜咽,经常把李氏吓得蜷缩成一团,彻夜无法安眠。
吃的也差,每顿只有稀粥和硬得可以噎死人的麵饼子吃,据说这已经算好的了,其他犯人都是吃馊了的饭菜,还每天只有一顿,管着饿不死算了。
李氏被折腾得苦不堪言,见到狱卒便或是哀求或是威胁地说些什么,可这些狱卒就好像石头人一样,从来不理会她,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为何会听到那些奇怪的声音了,合则这些人都是被折磨疯了。
同时顺天府这边也没忘派人审她,李氏哪里还敢隐瞒,一五一十都说了,恨不得将自己老底儿都给倒出来。
她不光和伯府家的太太一同合伙放印子钱,和另外两户人家的太太也有合作。不过就如同那位伯府家的三太太所言那样,李氏是不管事的,甚至可能根本不清楚里面具体情况。只知道是合伙做生意,不用她掏本钱,只管坐等着红利就好。
这些人故意给李氏下套,李氏也不是不知道,她只需要知道两件事就好,她可以得到银子,这些人是有求于她才会主动给自己送银子。至于会造成什么后果,一律不在李氏的考虑范围内,在她来想,天是不会塌掉的。
这些所谓的口供一式两份,一份被送进了宫,一份被送到姚家。
姚成看完这些他娘的『心里话』,陷入沉默。
蕙娘一改早先态度,并未说什么,甚至避了出去,留给他独处思考的空间。如同以往,姚成并没有让她失望,在李氏被送回来后,就开始着手去办送她回晋州乡下的老家事宜。
李氏自然是不愿,唯一撑着她从那大牢里走出来的就是,她只要撑过这一阵就没事了的念想。可惜这次无论她怎么哀求、哭泣、痛骂,都无法阻止姚成要将她送回乡下的决定。
终于将李氏送走后,姚成才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对蕙娘道:「你说的对,继续将她留在京城,会害死咱们一家人。」
蕙娘安慰他道:「也不要这么说,不过是无奈之举罢了,若是咱们不在京里,她就在那小地方也折腾不出什么来。可这是京里,天子脚下,时时刻刻都能招来大祸。我倒是曾想过和你一同归家,侍候娘终老,可一来妹妹爹娘大哥都在这里,我不舍;二来,明哥儿他们在京中,日后的前途肯定会比在晋州好,尤其三个孩子读书都是紧要关头,我自是就着孩子们的。」
「你说的都对。」
而就在姚家这边将李氏送走的同时,晋安帝去了一趟干清宫。
没人知道他和太上皇说了什么,不过次日太上皇就将赵祚叫进了宫。
赵祚已经很长时间没见到过太上皇了,距离上一次还是年节,平时无论他怎么求见,太上皇都以龙体不适、修养等藉口,将他拒在殿门外。
其实赵祚知道太上皇并没有龙体不适,不过是不想见他罢了。那殿中孩子的笑声、吵闹声及鼓板三弦声,他站在殿外都能隐约听见,说白了就是他如今已经不再是太上皇最宠爱的孙儿了。
就看你们能得宠多久!许多时候,赵祚都是如此不甘而又妒忌的想着。
今日太上皇突然破天荒的召他入宫,赵祚很是吃惊,他不由心虚地想起某件事。转瞬他又觉得不可能是那件事,他做的隐秘,不会有人发现。
种种心绪在见到炕上盘坐的太上皇时,都化为满脸的孺慕之情。太上皇气色很好,甚至比他以前他未大病之前都好。眉间舒散,面色红润,一看就是身心舒畅下的结果。
「皇祖父……」声音中包含着悲怆、委屈、甚至不解、哀怨,等等等等。
太上皇在听到这个声音,也不免有些感嘆,这大抵是他活了这么大年纪,听到的含义最多的声音之一。而这些人无一例外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当然这个『不是好东西』是相对太上皇而言。
「起来吧。李德全,赐座。」
不知什么时候,祖孙二人相处的情形就变了,以往赵祚来到干清宫从不将自己当外人,现如今却是有礼而拘谨。
太上皇恍惚回忆,似乎就是在太子被废那时,到底他变了,还是对方变了,谁也不知。
「最近可有读过什么书?吴氏可是有好消息?你和吴氏成婚的日子也不短了,万事当以子嗣为重。」
赵祚一一回答:「孙儿最近閒来无事,正在看《论语註疏》,翻开那册书才想起,这本书当年是孙儿刚读四书时,祖父您老人家赏给孙儿的,上面还有许多皇祖父写的註释,让孙儿如获至宝,再读一遍感慨良多。」
「至于吴氏——」
他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口气却是依旧恭敬:「孙儿自是希望吴氏能早日诞下麟儿,可惜至今尚无喜讯。」话到尾端,音调黯淡了下来。
太上皇没有说话,赵祚不禁抬头看了对方一眼,瞳孔一阵紧缩。
太上皇竟没有在听他说话,而是拿着根玉桿在拨逗着炕桌上瓷盆里的鱼,看得出太上皇很专注,眼神并没有看向他这里。
赵祚顿时有一种俏媚眼做给瞎子看的憋屈感,可他什么也不敢说,只能隐忍的低着头。
过了一瞬,还是两瞬,太上皇放下手中的玉桿,慢悠悠地道:「你能静下来看书也是好的,无事少胡思乱想,多学学你那几个皇叔。」
接着他打了个哈欠,招招手,又指了指赵祚,便有人领着赵祚下去了。
一直到出了殿门,赵祚还没明白太上皇的意思。
他有一种羞恼感,感觉太上皇就是在耍自己,将他召入宫,却什么话也不说。他正想着,突然从不远处呼呼啦啦走过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两个走路还不稳当的小娃儿。
这对小娃儿是一男一女,长得并不相像,却是粉雕玉琢,可爱得不行。他们的步履有些急促,总是让人怕他们会摔了,却又不让旁边的宫女太监们抱,甚至搀扶一下,还要用小手推开。
这一群人很快就来到赵祚面前,又越过他进了殿门。赵祚眼前身边都是人,耳朵里也全是人声,这些声音并不响亮,却是宛如苍蝇般嗡嗡的让人心中烦躁。
「小公主您可慢些,被摔着了……」
「三皇子,您慢些走……」
一直到这些人进了殿门,声音才淡了去,可是很快赵祚又听到一阵小娃儿独有的有些尖锐的喜悦声,其中还夹杂着老者浑厚的朗笑声。
这笑声是太上皇的。皇祖父从来没对自己这么笑过,哪怕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