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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依知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她全部心思都放在他的玻璃杯上。上面被他反反复复,留下一层嘴唇形状的油渍,甚至还有几颗黑色固体留在上面,大概是调料什么的。
这家店,会有很多……不擦嘴的客人吗?
薄依知轻轻推开自己的水杯。
她又不可抑制地怀念起纪润。他柔软干净的唇印在红酒杯上,只会留下淡淡小小的压痕,不仅不让人反感,还会莫名让人口干舌燥。他亲她前都会漱口的,每次都是清新的薄荷味道,特别好闻特别让人上头,而且也不会把口水弄得到处都是。他现在在家,干干净净躺在她香香软软的床上……哦不对,他跟着她出来了,现在应该就乖乖坐在附近某家奶茶店里,随叫随到……要不给他发个信息要他来救场吧?带他来不就是给这种情况准备的?
想起自己有后路,眼下的处境就更加显得多一秒都难以忍受。薄依知确定自己和男人完全聊不来,当即决定采取pn b,还庆幸自己这一次未卜先知叫了纪润。
然而拿起手机,她后颈一冷。
刚才打游戏打了太久,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纪润在隔壁奶茶店有点如坐针毡。
薄依知没能坐到靠窗边的位置,所以他完全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也看不见和她相亲的人长什么样。
要是个动手动脚的猥琐男……纪润暗暗观察了一下这家西餐厅。虽然是比较亲民的定位,但也是正经餐厅,想必光天化日之下薄依知不至于被欺负。
所以他更担心另一件事。如果对方不是他想象中那种油腻的、大腹便便的土老板,而是真的青年才俊多金总裁呢?
虽然他一看对方不放照片心里就有了大半的数。而那些资料上的东西,他暑假找过实习,可比薄依知清楚多了,水分比马里亚纳海沟里的水还多。所以他才会怂恿薄依知和这个人相亲——他几乎肯定薄依知是看不上这个人的。
但万一呢?
万一总裁是和薄依知一样的沧海遗珠,之前出于各种可能的原因没能结婚,比如沉心创业或者和前女友分手之类的,就和薄依知一样……那这两人不就是天造地设,一拍即合?
薄依知已经进去两个小时了。看来和对方很聊得来?纪润焦躁得把珍珠吸得咕噜作响,精神病一样死死盯着对面西餐厅的入口,搞得奶茶店本来在偷看他的两个女生对视一眼,头也不回离开了。
然而他的盯梢还是被打扰了。
就在纪润第无数次按亮手机,犹豫要不要去西餐厅逛一圈看看时,突然有个声音叫他:“纪润?”
纪润回过头:“高教授?”
高教授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子,手上拿着店内的招牌——芋泥啵啵软□□弹椰椰奶奶冻。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高教授说着坐在纪润对面。
纪润盯着他手里那杯奶茶,想说这句话该是他说的。
学识渊博的老教授居然爱喝芋泥啵啵软□□弹椰椰奶奶冻……他真的好遗憾他没听到高教授点单,他没法想象那把讲课的无趣嗓子念出这个名字。
不过现在纪润不太有心思八卦教授喝奶茶的事。他又一次点亮手机。消息列表还是没动静。其实他根本没必要看,手机音量早就调到最大,如果响起来整家店的人都要被吓一跳。
“纪润啊,正好遇到你,我想问问,那个竞赛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纪润吐出一口气。这就是他不想看见高教授的另一个原因——对方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劝他去参加竞赛。
但他又不能直接走人。毕竟是他的恩师,为的是他好,他再特立独行也不能不识好歹不敬师长。
纪润只好压下烦躁,耐心给高教授解释自己不想去的理由,时不时趁高教授不注意瞄一下手机和对面入口。
……
西餐厅里。
薄依知收起手机,掩饰性地笑了笑。
面前的男人却好像沉浸在自己的演讲里,没注意她的出神:“当然,我也不会亏待你。你现在那个什么p图的工作,都是打杂工没前途,以后没必要做了,就在家安心备孕带孩子。我每个月进账有五位数,养你和孩子绰绰有余。哦,对了,除了有车,我已经买房了,十环内两室一厅,你嫁给我后什么都不用操心。”
男人说着说着微笑起来,显然对自己这番话十分满意,觉得能养老婆体现出了他大男子的能力和气度。
薄依知恍若从梦游中醒来,有点古怪地反问:“五位数?十环?两室一厅?”
她都不知道a市还有十环,那还是a市吗?过来乘高铁也得两小时吧?
还有,a市都有十环了,他居然觉得进账五位数养一家人绰绰有余?
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他皱巴巴的衬衫……别说以前,就是她现在,靠着父母留下的资产和利息,生活条件似乎也比对方优渥那么六七八倍吧?
介绍人口中的身家过亿是哪来的?别是把他那个小公司未来万一上市后的市值也算上了吧?现在的通胀也太严重了吧?
所以她怀疑自己听错了。如果她没听错的话,他到底在自豪什么?
男人豪爽地叫来服务员,又点了一杯红酒,漫不经心地对薄依知轻傲一笑:“是啊。听你姑姑说,你父母也给你留了房子?正好,以后可以写我儿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