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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外头那些传言,想必圣上已有所耳闻。微臣一时气愤,方才已回府与蓝氏对峙过,没想到,不仅证实她确实在外头有相好,为了供养那个和尚,她竟还……竟还……”
“竟还怎样?”
别看皇帝一肚子心眼,但在吃瓜这种事上,他也不过一个普通人,见梁默仝支支吾吾地张不开口,竟忍不住追问了起来。
梁默仝痛哭一声,道:“竟还偷了微臣的试题选集,背着微臣大肆到外头售卖。如今那些赴考的学子,怕是好多人手里都有了一份!”
皇帝:!!!
“圣上是信任微臣,才命微臣担任这次的主考官,可没想到竟出了这样的岔子!微臣虽心痛被妻子背叛,可更惶恐辜负了圣恩,故特来请罪,还请圣上降罪。”
皇帝:!!!
皇帝再想不到,原想吃吃臣子的瓜的,到最后事情竟牵扯到他的头上!
而且,还是售卖试题,舞弊科考这样的大事!
梁默仝可是他亲自任命的,当初还顶了不少反对的声音,却将差事办成这样,如今距离科考可没几天了,这简直是打他的脸!
皇帝脸色猛地阴沉下来,怒冲冲道:“真是荒唐!”
“圣上……”
梁默仝身为近臣,何其了解皇帝,别看事情是蓝氏做出来的的,就凭皇帝的性格,怕是已经将他,将整个梁府都怪罪上了。
而盛怒之下,一切皆有可能。
因而,他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一边喊着圣上,一边一个劲儿的哭。
活像死了娘一样,怎么可怜怎么来,整个大殿都是他的哭声。
皇帝:“……”
罢了。
怒火中烧的皇帝,看到梁默仝痛哭的表现,才突然想起来,这个令他心生不满觉得办事不利的臣子,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堂堂三品大员,竟让一个妇人愚弄到这种地步。
“愚妇所为,与爱卿何干啊!”
皇帝叹了声气,吩咐小路子:“快将梁爱卿扶起来。”
梁默仝被太监扶起来,面上仍旧痛哭流涕,可觑着皇帝的表情,心里却松了口气。
看来,这件事暂时是过去了。
他所料想的不错。
第二日的早朝上,头一件议论的便是科考的事。
试题竟泄露出去了。
还是给梁大人戴绿帽子那妇人泄露出去的。
除了一两个耳目伶俐的,其余人都是第一次听说。他们昨日算是看尽了热闹,这会儿还沉浸在好几位大臣后院着火的大瓜中呢,没想到后头竟还有这样一番牵扯,一个个都惊呆了。
而后,不少言官便站出来上奏,要求治梁默仝的罪。
虽是妇人干的,但说来说去也是梁默仝治家不严的罪过,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逃脱掉的。
特别是昨日搞事的那三家,本来因为济源攀咬其他人,不得不停止作为,他们已经很憋闷了,没想到竟然峰回路转,抓住了梁默仝更大的把柄。
可不得死咬上去吗?
而看着这些大臣的奏疏,昨日目睹了那一通表演的皇帝,倒是愈发同情这把好刀了,竟如同梁默仝所希望的那般,一一驳斥了这些人的奏请。
虽然,依旧下令撤了梁默仝主考官的职位,重新任命礼部官员担任新的主考,重新命题弄试卷……并将梁默仝的官职一撸到底,何时起复全看皇帝心情。
但是,不用全家流放,更不用砍头,梁默仝着实松了口气。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而松一口气的又何止是梁默仝。
下了早朝,全程局外人模样的苏贺南,也终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他叫来儿子,叹道:“事情总算是过了,准备准备,可以安心科举了。”
“那便好。”
苏景文点点头, 准备了这么久,若是到最后却不能上场,那还真是可惜。
又有些好奇道:“圣上是如何裁决的?”
昨日的事闹得那么大, 连书院那边都惊动了。
如今济源和尚已被京兆尹收押在大牢里, 一时半会是出不来的。也得亏他出不来, 要不然, 先不说梁家怎么样, 其他几家非将他活撕了不可。
没办法,绿帽子的发放范围太广了。
除了当场呈供的那几家,济源眼看着自己小命不保, 竟还把普济寺其他几位假和尚曝光了出来。而京兆尹既然已决定彻查此事, 自然一个也不能放过, 立即命人上山抓捕。除了其中两个嗅觉敏感的逃了, 其余人已全部归案了。
然后……
你一言我一语,又牵扯出来更多的人来。
不少官员富商后院起火,让人看尽了笑话, 和离和休妻的不知道有多少,昨日议论声最大的梁夫人, 在其中反倒没那么突出了。
至于普济寺, 如今已让官府的人贴了封条,哪怕后头查明重开,恐怕也没人敢去了。
苏贺南将朝堂上的安排说了,末了又提起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