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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拍笑面青江的肩膀,隐约明白了时之政府安排这两振刀采访的含义:“支撑到现在,已经足够了……多接触一下我们的主公吧。”
……
采访进度:(3/12)
两振刀委婉否决了“接触审神者”的提议,写下了长谷部想成为主公的第一直臣的愿望。
粟田口一派正在樱花树下野餐。
连药研藤四郎、厚藤四郎都被弟弟们拽出了房间,恹恹地躺在樱花树下,望着一个个花苞、树叶间漏下的和煦的日光。
小短刀们兴高采烈地接受采访。
“印象?那个……远征期间,辛苦你们了。”信浓藤四郎不好意思地嘟囔着,“我们不了解本丸的遭遇,顶撞了你们,对不起。”
他忍了忍,还是小声叭叭:“但我不后悔私自去见大将。我们初遇时,她就帮我处理了伤口诶。”
……
一句句的感谢被写下。
负责记录的笑面青江近乎茫然地注视着纸张上的字迹,仿佛突然间不认识自己的笔划。他本以为,他跟烛台切光忠的严厉,是会被讨厌的。
“我、我看到了!”
五虎退抱着小老虎,金眸湿润,怯怯地开口:“你们,为小夜挖的花圃。种下了许多种子。小夜说,你们安慰他,花长出来后,正好能送给再次来到本丸的宗三左文字。”
“你们,跟一期哥一样。”
“是很棒的哥哥。”
一期一振关注着两个较为自闭的弟弟的状态,抽空补充:“所以,远征部队的队长是你们两个,真的让我松了口气——辛苦了。”
……
难以置信。
他们收到的,并不是关于“逃兵”的责怪,并不是关于“蛮横大家长”的吐槽。本丸的每一个人,都发自内心地认可他们的价值。
甚至连山姥切国广,都红着耳垂,缩在白布下,吞吞吐吐地表示“是你们替我承担了许多,我才可以自我放逐……总之,万分感谢”。
最终,他们走到了审神者的房间。
尚未康复的花子趁着天气好,坐在廊道上晒太阳,苍白的面容在日光的勾勒下,多了些生气。
她捧着儿童读物,卷翘的睫毛垂着,在琥珀色的眼睛里投下浅浅的倒影。
守着她的狐之助昏昏欲睡。
听到脚步声,她抬头。
是烛台切先生和笑面先生!
她虚弱地咳了咳,匆忙地掏出一封信:这是三日月宗近昨夜拜托她转交的。
除了信,还有几个动作。
她不怎么理解,但既然是三日月先生的委托,那她会一丝不苟地完成的。
“……这是?”
烛台切光忠接过信,拆开。
入目的第一行字,就令他的额角凸出“井”字,血压飙升:【请原谅我迫于无奈,用了“采访”这个谎言。】
——三!日!月!
手写麻了的笑面青江人也麻了。
【没办法。】
【两个笨拙的后辈,真的太久没有去探寻同伴的心情了……为什么要自顾自地将自己排除在“去往幸福的未来”的群体之外?】
【你们是远征部队的一员。】
【当初的投票,所有人都通过了的。你们从来都不是饱含罪孽的逃兵,而是为了同伴的憧憬,甘愿让属于刀剑付丧神的荣光蒙尘的牺牲者。】
【不这样做,你们是不会去聆听同伴的想法的。】
【试着伸出手如何?】
……
伸出手……
两位靠谱负责的青年沉浸于同伴们的包容里,懵懵地照做——握住他们的人,是生着病、温度比普通人高一些的年幼的审神者。
昨天晚上。
三日月宗近抚摸着她的长发,温声嘱咐:“钻进死胡同的后辈,就交给你了……把迷路的付丧神带回家吧,尽职的小审神者。”
花子弯起眸子。
她的眸色浅淡,显得分外剔透。
手指上的疤痕与别处肌肤的触感不太一样。女孩的嗓音虚软,轻飘飘的,却晴朗得沁人心脾。
像是自由漂浮着的蒲公英。
“三日月先生说。”
“你们已经抵达终点了。”
“该放过自己了。”!
……终点。
如果要反驳——是同伴们目前过得不好吗?不是的,每个人都渐渐走出了困境,甚至有心情野餐、期待樱花盛开、想要常伴于审神者左右。
是他们做得不够多吗?
也不是的。
他们的付出,得到了远超想象的赞誉。比起当永远的“退路”,本丸的刀剑付丧神们,更希望和他们一起赏樱、一起玩乐。
一起挣脱过去的束缚。
抱着的本子上,记录下的一句句发言,结合着三日月宗近的信,揭示了一个真相。
“烛台切。”
笑面青江的语气含着哽咽。他尽量控制着,免得失控的情绪,吓到本就生着病的审神者。
他低声说:“这一次,是走在前面的人,在耐心地等我们追上去吧?”
等待着快溺毙于负罪感的他们。
烛台切光忠沉默。
青年的金眸内一片晦涩。他的发丝微遮住眉,俊朗的面容上全是踌躇:就算三日月做到了这种地步、就算听见了同伴们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