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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刀架在帕拉丁脖子上,锋利的刀刃已经切出一道细口,让他感到阵阵刺痛与凉意。
在生与死的边缘,帕拉丁的呼吸异常急促,手脚早就麻了,内心也犹若冰封。
我不想死……
不是怕死,而是怕死得毫无意义。
如果是死在战场上,把生命贡献给一场伟大的胜利,好歹死得有价值。
但现在呢,为什么死?
见义勇为?
就因为帮助了一个受欺负的小孩?
错的难道不是欺负孩子的人吗?!
我有什么错?!
我不想死得这么窝囊……
无论帕拉丁怎么想,现在这一切已经不由他说了算。
在高位者的利益博弈面前,区区一个百夫长,不过是随时可用、随时可丢的棋子罢了。
……
奇诺看了一眼布鲁克的手,这家伙不怎么爱干净,手上黑黑的,就像刚扒过土的黑熊。
奇诺缓缓伸出手,布鲁克刚想将其握住,却抓了个空。
只见奇诺右手下探,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一股无形狂澜呼啸而出,念动力犹如野兽巨口般咬住刀刃,令其动弹不得。
“我提个更好的建议。”奇诺的唇角扬起微笑的弧度,“我赔你500枚银月,这足够买100个随从。”
布鲁克咧嘴一笑,露出了发黄的牙齿:“如果我拒绝?”
奇诺的微笑越来越浓郁,眼眸已经笑眯成月牙:“从小到大,你做过多少错误的决定?”
布鲁克耸了耸肩:“不少。”
奇诺:“如果你拒绝,你做过的错误决定会多一个,而且是最严重的一个。”
布鲁克闻声,脸上流露出炙热的战意,他的右臂肌肉隆起,刀刃下压,强悍的力量直袭帕拉丁脖颈。
与此同时,奇诺白皙的手背浮现起青筋,明明没有直接接触,却有一股无形狂澜死死咬住刀刃,令其无法伤到帕拉丁。
二者持续发力,力量似乎不相上下,刀刃刚下压一点,又被抬起来。刚顶回去,又被推了回来。
金属呻吟声不绝于耳。
也不知僵持了多久,突然“哐当”一声,精钢刀刃承受不住压力,断成一截截,其中一截残片割破了帕拉丁的头皮,吓得他浑身一哆嗦。
布鲁克握着断刀,眼中怒意浓至极点,犹若岩浆翻滚。
“吼!!!”毫无征兆,布鲁克身躯暴涨,体表长出黑灰色的绒毛,强劲的四肢飞速鼓起,盘虬的肌肉宛如一座座小山,指甲变得比刀锋还要锐利,脸面刹那间扭曲成了野兽状,口鼻前凸,獠牙闪着令人胆寒的凶光。
第3序列厄难,疫兽形态!
狂躁的疫兽气息犹如飓风般席卷,把周围的卫兵吓得魂飞魄散,有人甚至直接被吓瘫了,连摸一下刀柄的勇气都没有。
奇诺迅速拉开身位,并暗中用念动力戳向布鲁克的身体,感受传回来的反馈。
现在的布鲁克肌肉坚如磐石,强度是人类形态的几十倍,细胞活性、肌肉力量、防御力、反应能力、运动神经应该都已大幅攀升。
表皮更是坚硬如钢铁,恐怕小口径子弹都打不穿,想用匕首切割就更没可能。
这个形态下单打独斗,哪怕是单乌勒的弟弟,巨人单古,恐怕都吃不住布鲁克一击,一爪下来就会碎成好几段。
兽化的布鲁克足足4米高,他低头俯瞰着奇诺,兽眸散发着诡异的红光,口中吐着白茫茫的雾气,透明的唾液不停滴落在地板上,声音已经因为兽化而变形:“你把我的刀弄坏了。”
奇诺缓缓抬头,言语若有深意:“看来,我得赔你更多东西。这样如何?普洛民政官佩西不久前向我递上辞呈,现在那里的民政官一职尚有空缺,我们可以聊聊人选。”
布鲁克的兽瞳中闪过玩味之色,他看向菲克,声音犹若野兽嘶鸣:“你那名随从,叫什么名字?”
菲克一愣,耿直地说:“巴恩·罗素。”
奇诺摊开手:“罗素……看来并不是‘特洛伊’家族的人。”
在白茫茫的气流中,布鲁克变回人形,他身上的宽松软甲应该是专门定制的,可塑性极高,兽化撑开后也没有破损。
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脑袋,故作疑惑:“既然不是特洛伊家族的人,我为什么要帮他以血还血?”
奇诺的微笑仿佛是戴在脸上的面具:“500枚银月,然后我们找个时间谈谈普洛民政官的人选。”
眼看布鲁克没有再追究的意思,旁边的菲克气炸了,大声叫道:“父亲,这就算了?这个百夫长当街杀害我的随从,我要他以死谢罪!”
“菲克,”布鲁克的声音慢慢变冷,“大人讲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在父亲面前,菲克满肚子气无处使,只能咬牙忍了下来。
虽然达成了共识,但可以看出,布鲁克对自己儿子的随从被杀一事很不爽,他一脚将捆着的帕拉丁踢到奇诺身前,指着奇诺的鼻子说:“你拿着钱,亲自送到我府上。”
奇诺:“我亲自。”
布鲁克冷哼一声,捏着菲克的后颈,带他离去。
特洛伊父子走后,卫兵们给帕拉丁松绑,他摇摇晃晃跪倒在奇诺面前,颤声说:“谢谢您的垂怜,我永生……”
奇诺直接打断了他:“我有很多理由救你——我是薄暮城行政官,不能让自己的百夫长在行政府邸被杀,这有损我的威望;你曾和我共赴大难,抛弃你,会让拜萨、卢戈等人心怀不满;你是我的狗,其他人不能定夺你的生死,只有我能……救你的理由有很多,但‘垂怜’绝不是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