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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寿命再长,也终究是凡人,抵挡不住自然规律。
珀修斯的年龄已经开始脱离壮年,不可避免地步入晚年,这位国王迟早要面对一个问题——王储。
多古兰德王国的王位是毫无悬念的「继承制度」,下一代国王必定是这一代国王的亲生儿女,除非直系子嗣死绝,才有可能令旁系亲属继承。
因此,除开那些不可控的意外,未来的王储候选人只有三人,也只能是这三人——二王子安德烈·多古兰德、七王子波顿·凡·多古兰德,九公主索兰黛尔·凡·多古兰德。
据说,珀修斯的嫡长子,也就是大王子也还活着,但这个人从不被王室提及,不管是何缘由,想必都已被排除在王储候选人之外。
而纵观多古兰德历史,这里也是个重男轻女的国家,二十四代国王中从未出过一位女王。
公主的结局无非是远嫁异域,半生离家;或是王储即位后为巩固权力,找借口将其圈禁、放逐、狠一点的直接痛下杀手。
偶尔也有那么几个比较幸运的公主,自身没有野心,手中没有权力,既无死士,亦无民心,对王位构不成任何威胁,王储继位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手赐个闲散职位,让这些血亲姐妹享乐而终。
王室的纸醉金迷只是浮华,掩盖在下面的血缘诅咒谁也抹不掉。
多古兰德王国以后会不会有血腥的夺储之争,这个要看珀修斯作为国王的手段如何,能不能把王储之事安排稳妥,其中还会牵连五大王领家族以及各方贵族,不是现在一句两句能说清的。
但有一点毫无疑问,不管索兰黛尔和两个哥哥关系多好,有多受宠,最终都很难逃过这种诅咒。
目前珀修斯健在,安德烈和波顿就算有心掀浪,也绝不敢有什么动作。
而且索兰黛尔年纪小,小女孩嘛,懵懵懂懂,又天真可爱,两个哥哥理应宠着。
可当索兰黛尔渐渐长大,接触到王国权力核心,开始在王储之争中和哥哥们有利益冲突,再加之珀修斯老去,影响力下降,那时候亲情纽带会不会变质,可就真的不好说了。
政治,本质上是军事的延伸,王储之争也一样,握着兵权的人才有话语权,才有资格去问鼎王座。
如果没有兵权,就算父亲硬把王冠扣到自己头上,也戴不了几天。
波顿自小受珀修斯重用,替父镇守边疆,在军中颇有威望,现在又在血沙战役立下天功……
索兰黛尔作为妹妹,确实应该为哥哥感到骄傲。但她可能没意识到,作为公主,她应该感受到的不是骄傲,而是危机。
当然,有些事就现在来说太过遥远,索兰黛尔实在太小了,才12岁啊,离成年都还有4岁,哪能懂这些道理。
这些沉重的事,不应现在告诉索兰黛尔,就算说了也没意义,奇诺便任她抱着报纸叽叽喳喳,述说自己对波顿哥哥的憧憬。
就在这时,一只渡鸦追寻着气味飞到窗口,很灵性地用鸟嘴啄了啄窗户。
“笃笃笃。”
奇诺打开窗户,从渡鸦脚上取下信件,打开后阅览起来。
洛娜好奇地凑了上来,探头探脑:“是什么新的战报吗?”
索兰黛尔赶紧把她往回拉,小声劝告道:“不要偷看啦,可能是什么机密,偷看不好……”
“没关系,看吧,只是常规调令,不是什么机密军情。”奇诺随手把信件往后递给两个女孩,说,“大漠远征军已经开始分批次撤回,不再统一从飞鸢行省行军,而是就近入关整顿。薄暮城这里需要接待数支军团,波顿王子的亲卫军团将在5天后从雷云城入境。”
洛娜看完信件,兴奋地摇晃着索兰黛尔的肩膀:“我带你飞去大漠找波顿吧!你哥哥从年初就开始打仗,打到现在肯定想死你了,我们去给他一个惊喜!”
索兰黛尔确实很想去找波顿,她一想到哥哥为了王国在外厮杀这么久,肯定已经很想家了,就很想去陪陪波顿,跟他兄妹小团圆。
但自己是客人,不打一声招呼跑来薄暮城玩,现在又突然要走,多多少少有些不礼貌……
眼看索兰黛尔很犹豫,奇诺已然会意,对她点头说:“你只管去吧,我这边接待其它军团会很忙,到时候肯定没时间陪你们玩。但你们去找波顿的时候要注意安全,别忘了那是大漠,虽然王国军大获全胜,但难保大漠势力会发起反扑。”
“没事,我们就待在军中,不会乱跑的。”洛娜拍拍自己纤细的小胳膊,踌躇满志地说,“要是敌人敢组织反击,有我和绯夜在,再配合波顿的亲卫军团,绝对要把那什么大漠圣主生擒回来!”
残酷战争
虽然大漠地区属于敌境,非常不安全,但事实上薄暮城更加危险,因为现在正值轮回入侵期间,保不准轮回者什么时候会动手。
而大漠那边看似危险,实则有波顿的亲卫军团在,安全系数非常之高,索兰黛尔去找波顿,也让奇诺省了很多心思。
这一次轮回入侵,奇诺的行动范围被拒绝者的烙印限制在烽火行省东部,他可以离开薄暮城,在多个城市间穿梭,不会再像上次那样被困死在城里。
然而,奇诺现在却被另一样东西困死了——政令。
奇诺的行政官身份是一层保护,也是一层束缚,它给奇诺提供了大量本土势力人脉,但也遭到了王国政体的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