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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诺:“因为我多次和天外来客作战,曾面对过这种武器,知道它的射程多远,威力多大。用狙击枪进行刺杀,成功率是其它武器的上百倍。”
索兰黛尔被奇诺弄得开始紧张,她焦急地翻着小本子,说道:“但是,那把枪是天外来客的武器,你又不是天外来客,不可能打得那么准啊……”
奇诺:“我的射击天赋很高。而且那把狙击枪的符文仿制品,我曾在行政府邸靶场试射过几次,其中一枪还打中了假人的脑袋,很多士兵可以为审判所提供口供。”
索兰黛尔翻页的手开始微微发颤,思维已经混乱了:“但是……洛娜也觉得你不是犯人……”
奇诺:“别人的判断和你毫无关系。洛娜觉得我不是犯人,你也跟着这么认为。那如果另一个人觉得我是犯人,你是不是也会盲从?我刚才告诉过你——被私人关系所牵绊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它会影响你的判断力。”
索兰黛尔心里非常委屈,湛蓝色的眼中已经开始蓄起泪水:“诺……别这样……我是真的相信你……”
奇诺:“连原因都说不上来的相信,是一种盲目的相信,它就像一个漩涡,起初不明显,但会随着时间推移一点一点将你吞噬。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一、你找到一个相信我的理由,这个理由不一定要多么惊骇,也不一定非要完美,但必须有足够的信服力,没有明显破绽。”
“二、你现在大喊波顿的名字,让他破门来抓我。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反抗,也不会拒捕,我甚至会直接认罪,所有证实的、未证实的罪名,我照单全收,一个不落。”
索兰黛尔咬着下唇,牙齿几乎要陷入唇瓣,白昼时的决心已经被撕得七零八落,罔知所措。
“嗒。”黑暗中又传来响指声,奇诺微笑说:“给你个建议,选第二个吧。试想一下,整个亲卫军团都抓不到的刺客,连伟大的波顿王子都束手无措的刺客,在夜闯闺房后,被聪明伶俐的索兰黛尔·凡·多古兰德以智谋俘获!薄暮死神,天外来客的歼灭者,最终败于王室九公主之手!啊~那将是可以流传很久的佳话,你的名字会被游吟诗人一遍又一遍传唱。”
索兰黛尔的委屈已经兜不住了,眼泪吧嗒吧嗒落在被子上,她低声颤喃着:“我不选……我不要什么佳话……我只想你好好的……”
奇诺:“那你是想选第一个?”
索兰黛尔紧紧抓着那本笔记本,指尖几乎要将纸片撕碎,瘦小的肩膀因啜泣而不停发颤:“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帮你……”
风来,烛火扑朔,是人影走出黑暗来到了床边。
奇诺伸出被白手套包裹的修长食指,顶在索兰黛尔眉心,用力得恰到好处,既让她感觉到了力量感,又没有戳疼她。
索兰黛尔呆呆地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失神地注视着奇诺:“诺?……”
“提示已经给你了。”奇诺保持着戳额头的动作,“再想想。”
明察秋毫
奇诺之前被符文巴雷特近距离打了个对穿,伤始终没好,身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隐约还在渗血,再加上他长时间暴露在雨水中,失温情况严重,手指异常冰凉。
但这股凉意此时恰如清泉,正顺着所触眉心处传入索兰黛尔的脑海,让她焦躁又混乱的思绪平缓了下来。
冷静……
必须冷静下来帮他……
至始至终,索兰黛尔都相信着奇诺,哪怕刚才他不断推翻自己说的证据,甚至有意无意暗示自己就是犯人,她也依旧相信着他,从未怀疑。
也许是因为年幼,毕竟索兰黛尔今年只有12岁,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就是容易对人委以信任,你稍微对她好一点,她就会黏上你。
又也许,是因为过往相处的回忆——初次相遇的一见如故、宴会上醉人心旌的《致小公主》、四手联弹时无声却又充满力量的鼓励、一起做饭时的调皮与玩闹、在月色下畅聊人生、迷茫时的拥抱……这么多点点滴滴的瞬间,对奇诺的信任早就渗进了她的骨子里。
不管别人怎么说,乃至不管奇诺本人怎么说,索兰黛尔都始终信任着他,从未动摇。
所以此时,索兰黛尔并没有纠结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而是很专注地将心思放在证据上,试图找到那么它们之中的漏洞。
索兰黛尔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审判官,而抵住她额头的奇诺,便是台下的待审的嫌犯。
审判官的职责,不可放过坏人,亦不可错杀好人。
既然坚信他不是坏人,那就要竭尽所能帮他脱罪。
索兰黛尔缓缓闭上眼,心中思绪涌动……
如果我是审判官的话,要怎么救他?
这么多决定性的证据,我要指出哪一点,才能让击破外人对他的控诉?
如果我是审判官……
在不断的思维模拟中,索兰黛尔的头脑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开始梳理自己获得的线索。
来自现场的犯罪证据很多,每一条都指向奇诺便是刺客。
但事实上,这些证据里有一个非常微妙的共性——每当奇诺有自证空间,前面的证据存在漏洞,总会恰好出现另一条证据将漏洞填上,简直就像……
就像提前设计好的。
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东西是完美的,自然演变的东西必然存在某种缺陷,完美的造物往往出自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