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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
丹雨城官吏的这番操作,把奇诺都弄糊涂了,完全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首先可以明确的是,丹雨城官吏绝不是傻子,这是王城直辖主城,从行政级别来说,里面的八职官吏都是行省级,这种位置不可能由傻子来坐。
也就是说,戈麦和林耕森不去推行政策,并非脑子糊涂了,而是在他们两个人的判断中,执行政策弊大于利,并且阻力非常庞大,根本推进不下去,他们宁可隐瞒也不愿意如实执行。
那问题就来了——
一、戈麦和林耕森不推行政令,总得想办法交差吧?交不了差谈什么都没意义。
他们两个阳奉阴违,死活不种血精草,时限到了打算拿什么交差?
二、为什么在戈麦和林耕森的判断中,这种对当地官吏和贵族都有利的政令是“弊大于利”?
种植血精草的收益比种植小麦要高,无论普通小麦和百年麦的种植比例如何,都高不过血精草,那怎么会出现“弊大于利”的现象?
不明白……
奇诺的视线越来越深,他能隐隐感觉到,这件事就像一座冰山,暴露在外的只是一部分,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事藏在水下……
应对措施
这时,奇诺回想起一件事,上次会议结束后的晚上,他看到一只渡鸦趁着夜色飞出了王宫。
那只渡鸦携带着一封飞书,上面只有四个字——阿宝已死。
阿宝已死……
当时,奇诺并不知道这封信是谁写的,也不知道要发给谁。
现在看来,难道这封飞书是发往丹雨城,发给戈麦和林耕森?……
珀修斯此前为了控制影响,没有将阿宝的死讯对外披露,而是暗中与远东皇朝协谈。
也就是说,除了会议室在场的这些人,外界并不知道阿宝已经死了——戈麦和林耕森原本也不知道。
难道说……他们此前想的方法,是在不拔除丹雨平原麦穗的前提下,向阿宝商队购买血精草,以购代耕,以此交差?
这倒还真是个办法……
然而,根本问题还是没变,这两人为什么不直接执行政令,反而这么弯弯绕绕,阳奉阴违?
这里面肯定存在某种利益输送关系,让他们宁可跟阿宝这种奸商合作,也不愿意执行政令。
而且,现在还诞生了新的问题——发出那封飞书的人是谁?
这个人发出飞书,很可能是预料到戈麦和林耕森会选择用“以购代耕”的方式交差,他发出“阿宝已死”的飞书,就是想及时通知这两个人,别走这条路。
换句话说,这个人很了解戈麦和林耕森,很了解丹雨城内部的利益输送关系,甚至有可能……本身就参与其中。
是谁?
奇诺的视线默默扫过在座的众人……
珀修斯,安德烈,波顿,雷萨克哈尔,蓝贤,爱德华,角鹭,鲍尔典,以及其余7位王室亲王……
知道阿宝死讯、能发出那封飞书的人,只能是会议室里的这些。
这里的某个人,或者某些人,跟丹雨城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有一件事似乎不太对……”就在奇诺沉思时,安德烈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安德烈起身来到悬挂着的战略地图旁边,拿起指挥棒点在丹雨城上,皱眉说道:“根据前方传回来的情报,丹雨城龙火节忽起南风,烟花失控,致使北城八大粮仓起火……”
“龙火节失火并不罕见,许多城市都有发生,但是……南风?丹雨城气候四季如春,风向却和各地大同小异,现在这种凛冬季刮的都是北风,怎么会起南风?”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丹雨城龙火节烟花燃放地点肯定会选在南城,这样烟花余烬就会借着北风往南飘散,不会威胁到北城的粮仓。”
“但那里突然起了南风,烟花往北飘散,直接导致粮仓失火……这实在令人意想不到。”
波顿讽刺地说:“所以这场火都是因为异常天象,要怪神明降下天灾?戈麦那些人就一点责任都没有?”
安德烈不禁摇了摇头:“如果情况真是情报里说的那样,凛冬季刮起南风,这种异常天象确实难以预料。人祸可防,天灾怎么防?这还真怪不了谁。”
“当然,我不是说丹雨城官吏没有责任。八大粮仓那么多粮食被烧得一干二净,一定是后续救火不利,没有及时控制火势,丹雨城的粮官难逃其咎。”
蓝贤扶着额头,有气无力地说:“我也有责任……丹雨城现任粮官是我提拔的。我前几个月去城镇考察,遇到了一个叫麻斑的地方官吏,这个人虽然面相奇丑,但做事尽职尽责,我觉得是个好苗子,就举荐他去丹雨城担任粮官,想不到才上任几个月就弄出这种纰漏,我真是看走了眼……”
安德烈沉默片刻,仔细浏览着文件,随即将其放到蓝贤面前,凝重地说:“好像不太对,根据传回来的情报,龙火节期间,丹雨城现任粮官名叫凯瑞,不是你说的那个麻斑。”
“什么?!”蓝贤震惊地接过文件仔细翻看着,两侧眉头紧锁在一起,“我举荐的粮官,他们这么快就换了?戈麦到底在搞什么……”
“笃!笃!笃!”珀修斯以指节用力敲击桌面,不耐烦地说:“这些事以后再慢慢算账,现在就一个问题——血精草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