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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小家伙。”珀修斯怜爱地摸着索兰黛尔的小脑袋,“哭什么呀?”
索兰黛尔抹着眼泪,呜咽说:“我好怕……我在家里听到你昏迷不醒,我感觉天都塌下来了……”
珀修斯大笑起来,故意用调侃的语气说:“父王不过是睡了一觉。说实话,最近公务缠身,一直休息不好,刚才那一觉舒服极了!我巴不得再睡一次~”
“就知道胡说八道。”凯瑟琳戳了一下珀修斯的额头,幽怨地说,“你睡得倒是舒服,把我们吓得心惊胆战。”
“哈哈,好好好,这次是我的错,要不是波……”一提到波顿,珀修斯的脸色又沉了下去,情绪变得不太好,显然心里还是有气。
医者已经叮嘱过,不能让珀修斯受气,安德烈赶忙转移话题:“索兰,你最近不是很喜欢玩兵棋嘛,要不跟父王说说你的一些见解?”
索兰黛尔还没来得及开口,珀修斯神情不悦地打断道:“好了,不要在这里扯些有的没的,我还不是那种一碰就碎的弱老头,不至于被一个逆子活活气死。波顿现在在哪?”
凯瑟琳眼看话题收不住了,只能叹声劝告说:“你现在就先别见他了……你跟儿子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现在心里又都有气,再碰面肯定又要吵起来。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谁说要见他?我现在不想看到他。”珀修斯不耐烦地一挥手,别过头说,“我之前说了气话,说把他关进地牢,一滴水也不许给。我昏迷了这么久,他是不是一直没有吃喝?”
一边是丈夫,一边是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凯瑟琳心里疼得很,幽幽地说:“你是国王,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下属都会忠心执行,谁管你说的是不是气话。”
这个道理珀修斯自己也懂,但没办法,人在其位就会有相应的烦恼,他也很是无奈,对凯瑟琳低沉地说:“你回家做点饭菜,给波顿送过去。”
“好。”凯瑟琳应声离去。
“多做点。”珀修斯专门叮嘱了一声。
凯瑟琳离去后,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就像少了中间的润滑剂,父子女三人都想聊点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聊起,只能闷头不语。
“安德烈。”最后,还是珀修斯率先开口,“波顿这次是替你出去办事,犯下了大错。如果当时你没有病倒,仍旧让你去处理丹雨城的事,你会怎么做?”
安德烈没有犹豫,径直说:“当然是遵循父王的命令,父王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去做。”
珀修斯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气:“说说容易,真要去做,又是多么困难。波顿出发前也是这么保证的,就像他以前每次出征那样,踌躇满志……但后来你也看到了,真的去过现场,心态又会发生变化。”
安德烈小声说:“七弟性情刚烈,有时候做事可能是受内心情绪驱使,但绝对不是故意忤逆父王的命令,还请父王不要过多责备他。”
“你啊,真是随时都不忘护着弟弟妹妹。”珀修斯神情无奈,语气里带着些许自责,“波顿犯了大错,我很生气,但我确实不怪他,因为这件事主要责任在我。”
“你当时突然病倒,我慌了神,只是想赶紧把这件事交给可以信任的人,却忘了以波顿的性格,根本就不适合执行这种命令。这是我的错。”
安德烈犹豫了一会,小心翼翼地问:“父王,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珀修斯的声音低沉且压抑:“你心里其实很明白,不是吗?王室想要达成的目标,和丹雨城民众的期望,已经是水火不容,只能保全一边,破碎的必然是后者,也只能是后者。”
珀修斯抬起头,眼中隐匿着令人胆寒的厉芒:“安德烈,你带索兰先出去,然后帮我叫一个人进来。”
第六魁首
“吱……”房门打开的摩擦声响起,随即轻轻关上,重归平静。
珀修斯看向来者,指了指床边准备好的座椅:“坐吧。”
奇诺坐了下来,静静等待国王的后话。
珀修斯打开床头柜,拿出精美的小木盒,打开后从中取出一支多古兰德特产卷烟,向奇诺示意询问:“抽烟吗?”
奇诺摇头。
珀修斯又打开下层抽屉,拿出一瓶以剔透水晶为外包装的玉酿,再次示意:“喝酒吗?”
奇诺依旧摇头。
珀修斯一脸无语,不禁泛起嘀咕:“你一个大男人,不抽烟,不喝酒,也不近女色,到现在连绯闻情人都没有,跟个苦行僧似的……你平时喜欢干什么?”
奇诺:“吃糖,看书,弹钢琴。”
珀修斯又气又笑,无奈地说:“多古兰德历史上有很多人被冠以「死神」的名号,无论容貌还是习性,你绝对是这些人里最雅致的那个。”
珀修斯说完,也没再邀请奇诺,自顾自从抽屉里掏出杯子,倒满玉酿一饮而尽,然后用火折点燃卷烟,就这么坐在床边吞云吐雾。
如果这里不是王宫,如果珀修斯身上穿着的不是王室睡袍,这市侩模样还真有点像路边那些百无聊赖的老大爷。
珀修斯大口大口吸着烟,也不知是不是爽上头了,不禁打了个机灵,他徐徐吐着烟圈,淡然地说:“我已经很久很久没像这样喝酒抽烟了。”
“年轻的时候,我是个老烟鬼,后来医者跟我说抽烟对健康不好,想方设法让我戒。妻子说我整天抽烟,弄得家里的孩子总咳嗽,处处管着我。女儿也说爸爸一身烟味臭臭的,不想和我抱抱,等我哪天身上没味道了再和我抱。”